红烛摇曳,熏香沉沉,纱帐暗影绰绰,我终究未抵过愈发浓烈的倦意,沉沉睡去。
翌日,天蒙蒙亮。
凶神恶煞的神君闯入屋中,一把将尚在榻上酣睡的我仍至冰凉的地板上,大脚朝着我还裹着厚实被褥的身体踹来。
好在我反应快,就地打滚,险险躲过他的飞来大脚。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座榻上撒野!”神君踩了个空,忿忿不已。
他蹲下身,将我连带着身上的被褥一并扔出门外,而后“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
神君该不会和孟婆一般,喝了过量的孟婆汤,喝坏脑子了吧?
昨儿个明明是他让我睡的榻,才过了一晚,他竟气急败坏地将我扔出门外。
若不是因为身处极乐门之中孤立无援,且打不过神力突飞猛进的神君,我定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可是,眼下情况对我实在不利,除了忍,别无他法。
思及此,我将身上的被褥平铺在地,寻了个稍微舒适些的位置,蜷缩在一隅,酝酿着睡意。
“你进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神君阴恻恻的声音又传入我耳中。
“不要。”我果断地回绝着,半眼不想再见到他。
砰——
我语音刚落,神君一脚就将大门踹得四分五裂,踏着轻飏的粉尘,来势汹汹。
“神君刚刚在唤我?我这不是没听到嘛!你站着别动,我自己过去。”我揉了揉眼,从地上坐起,拖着一身的伤痛,朝着门口处怒意勃发的神君走去。
神君冷睨了我的一眼,而后揪着我的前襟,将我带着卧榻前。
他指着枕上的殷红血迹,不悦地质问着我,“这是什么?”
“你自己不会看吗!昨天不是你亲手削了我的耳朵,流点血很奇怪?”我一看到枕上的血迹,耳廓上的伤口突然隐隐作痛。
“拿去扔了。”神君怒气更甚,一掌将我和带血的玉枕一同扔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