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盖尔眨眨眼睛,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她其实不敢告诉除了阿不思以外的第二人,自己在孤儿院的经历;也不敢告诉其余人,在和生父见面前,她内心一个角落其实奢求着来自亲生父母的亲情。
也因此她恨透了自己。
安塔雷斯松开了伞,两只手捧着阿比盖尔的脸——他的手很冷,这是阿比盖尔第一个注意到的,过去对方也会故意把自己冷冰冰的手贴到她的脸上,然后在自己被冰到后恶作剧胜利似的笑着离开。
但是现在不一样,男人的手就要比冰雪女王的一个吻还要冷:“你比任何一个恶魔都要恶劣,在我的脖子上栓绳都不够,你还要在我的心头开个洞。你明明清楚我根本不擅长思考这些情绪,我真的讨厌你。”
在遇到阿比盖尔之前,安塔雷斯有着一套属于自己成熟且自洽的逻辑方式,谁让他不快活了,那他就去整谁;谁要是犯蠢了,那他就适当的戏弄一下对方。他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打击和质疑而怀疑自身,就如同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阿比盖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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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这辈子也不会拥有一些东西,但他依旧蔑视得毫不动摇。好像他这个人从出生开始就不用被那些阴暗的情绪掌控,这一生都不会体会求而不得。
但是在遇到阿比盖尔后,一切就又都乱套了。实际上,如果恋爱让他和她任何一方痛苦,那么安塔雷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分手,理智地离开,给足双方体面。然而等到他真的说出这句话后,他又开始忍不住吻上她。
他的吻太用力,太迫切,几乎渴望着把女人的一切都揉进自己血肉中。他的舌尖品尝了一点咸味,却不去思考泪水的主人是谁,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合二为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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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梅林,夜晚八点破釜酒吧还在正常营业。突然大门被撞开,跑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嘴角都有些破损。擦着酒杯的老板看着他们两个成年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下意识挑了挑眉:“开房的话酒吧二楼有的是。”
安塔雷斯抓着阿比盖尔的手,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啊,是的,我们的确需要开套房……嗷!”
阿比盖尔淡定地收回自己的肘击,对着酒吧老板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们不开房,只是谈谈,谈谈。”
“那我们也该找个人少的地方。”安塔雷斯大声地提出抗议,“不然我真的害怕讲到一半学姐你又会像之前那样打断我……”
在酒吧老板越来越不怀好意的目光中,阿比盖尔涨红了脸,搜肠刮肚总算找到了一个理由:“玛丽呢?你不回家玛丽怎么办?”
“玛丽今年去夏威夷度假了,你知道的,伦敦的天气太湿冷,她的腿不行。”安塔雷斯挑了挑眉,自信地说道,“我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阿比盖尔这下真的没辙了:“那等会回房间,我给爸爸他们留个消息,说我今天在外过夜了。”
安塔雷斯露出了胜利的表情,对着酒吧老板说:“两个单人间,谢谢。”
酒吧老板淡定地继续擦着手里的玻璃杯,头抬也不抬:“就只有一间大床房了,爱要不要。”他扔给安塔雷斯一把钥匙,内心则是恨铁不成钢地对两个人翻起白眼:多大的两个人了!
这下哆哆嗦嗦的成了安塔雷斯,他拿着那把钥匙,看了看酒吧老板,又回头看了看阿比盖尔,最后壮士英勇就义一般掐着阿比盖尔的手走向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