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加糟糕,你的母亲从来没和我说过一句话,但我就是那样被迷住了。”男人擦了擦眼角流下的泪水,随后用梦幻的语气说,“那么美丽,那么高洁,她怀孕的时候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比玛利亚的笑还要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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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抱着女人通过门钥匙回到自己在德国暂时的住所时,女人安静得像是具尸体,但科沃斯就是喜欢这点,说来他根本不清楚这个女人身上哪些地方就是让他讨厌的。她就是脂粉软缎香墨细砚养出来的美人,白天的时候写字合香,看的书是科沃斯给她买来的那些外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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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在对待家里的小精灵都比面对科沃斯的时候和颜悦色,她会说些外语,但从不对科沃斯说。直到男人某天一拍脑门,总算想明白该怎么讨好这尊玉做的美人:“让我给你讲讲世界地图,怎么样?”
他头一回在女人眼里看见了微弱的光。
她学的很快,科沃斯也第一次知道对方的名字,姓林,单走一个云。他当起了云的老师,教着她写字读书,甚至手把手地教她怎么修理机械,科沃斯毫不怀疑,哪天要是云手上有把枪,他肯定是死在对方手下的第一人。
但是那又怎么样,科沃斯欣喜地看着女人,她一头鸦青长发泻了一肩。女人伸手抚上科沃斯的面庞,举止十分温柔:“你们只是这次赢了,那以后还会再赢下去吗?”她柔柔地拍了两下,手温软如玉。
科沃斯有些痴迷地抓住她的手,让她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只是说出的话比冰雪还要冷:“一直都会输的人总会赢得,小姐,但是你猜猜这中间要等上多少个年头?”
在女人的手抽出之前,科沃斯带着点不容抗拒的意味牢牢抓住她的手腕:“你的一部分死掉了,但是会有一部分再次活下去,这谁都会经历……”男人的笑带了些蛊惑人心的意味,“你真的觉得,错的人只有我们?”
女人沉默了,这意味着科沃斯在和她长久的角力中占了上风。他骄傲于自己给了对方活下去的动力,又自豪自己看重的人多么聪慧,他当然不在乎自己是否失去主导权这件事,不然他也不会为了避开家族的政治斗争满世界溜达。
但是科沃斯绝不会容忍自己爱上的人是个蠢货,他也不会让自己过度沉迷于这种荒唐的感情中。他和对方的感情是多么的正式和理性,只有利益往来,甚至于他在认识女人的第二年都没主动过。
他以为自己会不喜欢亲吻的,而在女人主动吻上他的嘴唇时,科沃斯觉得这种感觉太过美妙,他的指尖发麻,泪水几乎要顺着自己脸颊流下。在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情感似乎在崩溃,他只想着被对方占有,或者自己彻底占有她。
在来到这个屋子的第二年,女人的身体迅速消瘦下去,她开始咳嗽,不停地盗汗,最后开始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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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肺结核。”科沃斯平静地说,“而且还很严重了,我试着给她治疗,但是效果很弱。于是她生下了你,希望自己女儿能把她的骨灰盒带回去。”
他转动着桌子上的红酒杯,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推到阿比盖尔面前:“我本不想全都交给你的,但既然是她的愿望……这里面是我关于她的所有记忆,等你全看完了再做出决定也不迟。”
阿比盖尔接过那个瓶子,科沃斯让服务员给他倒了点白葡萄酒,他今天的胃口看起来真的很不错。主菜结束后,服务员又给他们端来了龙虾沙拉,科沃斯在自己的盘子里盛了点龙虾和土豆泥。
“多吃点,别把那些话太当回事。”好像之前的那些冲突都不存在似的,科沃斯漫不经心地说道,“别因为过去的事情败坏了你的胃口。我记得你是赫奇帕奇的学生,说明你胃口应该不错。”
他这个时候看起来终于正常些了,优雅地使用那些刀叉,心平气和地问着阿比盖尔在工作上遇到的那些事情。尽管在刚刚的对话中,阿比盖尔几乎可以确信——相对于她认识的不少人而言——科沃斯就是个疯子。
“你觉得我是个疯子。”科沃斯点了点头,说,“这是自然,纯血家族没几个是正常的。格林德沃家的人整天想着都是改变世界,要不然就是征服和占有,我的兄弟和我父亲比我更加疯狂。而我要温和太多。”
谈到这里,科沃斯好像又沾沾自喜起来:“我有过他们曾经都没有的情感,而且我清楚地意识到了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