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继续道,“这请期之事不必劳神,我亦请人择好了日子,十日后,就是迎亲的吉日。虽有些仓促,但你知我心焦,便依我这一回。往后我必事事依你,可好?”
我顺从地点了点头,不愿拂他的颜面,心中却不免疑惑。他向来是胸有成竹,游刃有余的。今日怎么表现得像是临时起意?急不可待?
他见我表情怔愣,没有笑脸,带着几分认真,安慰我道:“从明日起,便都是你我的好日子,莫要生气。欢欢喜喜,等着我来迎你。”
话音落下,他握着我手微微加重,眸中闪过一丝晦暗难明的神色,语气却愈发温柔,“我知你心善,待人宽厚,只是这世上,向来是有因才有果。我吕伯渊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但最重因果。待成婚之后,你我夫妻一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些都交于我。你且饶他们几日,亏欠你的,我必连本带利替你讨回来,好不好?”
这话旁人说来,听一耳便罢;可从吕伯渊口中说出来,字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利箭,直戳某些人的心房。
在座的,谁不知他说到做到?谁敢小觑他的手段?
梦里梦外,诡相仍是诡相。
即便是萧景宸与盛青山,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我张了张口,还未发声,想说算了;他像看出我心思似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明白,你放心,不论是谁,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祖宗传下来的道理,谁也少不了。”
而后,他目光微转,意有所指地睨着兄长:“是吧,荣主事?户部历年的账,可都是这么算的?”
“是。”兄长起身,恭敬回答,“笔笔清算,毫厘不差。”
论官职,吕伯渊是他上峰。这番举动,合情合理。
可在荣家,在父亲与母亲的面前,这一问一答,便有些旁敲侧击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