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这里面还有最后一道闸门,那岳州知州就在里面,不过大理寺狱有章程,不论何人探监,均不得打开,还望大人见谅。”大约摸准了李独霜的为官之道,狱丞及时调整策略,公事公办地说道,不过,他想了想还是低声补充了一句:“这个探监时间我倒是能做主,大人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李独霜点了点头,望了望四周,随口问了一句:“这里为何没有狱卒把守?”
狱丞得意一笑:“嘿嘿,大人问到点子上了,这正是我大理寺狱的独创。这里是关押要犯重犯的地方,只要有人把守,那越狱的风险至少有一半就在把守之人的身上。因此,当年的大理寺卿通过朝廷召集了军器监的大匠们耗时三年设计了这一套严密的锁闭机关,这里所有闸门的密文均由我一人掌控,这样一来,只要没有我配合,这里简直就是固若金汤。”
李独霜盯着狱丞,若有所思。
狱丞浑不以为意,麻利地点起了通道里的油灯,随着逐渐亮起的灯光照耀,通道深处露出了一个半圆形的铁栅栏,里面有一位老年书生模样的男子正被惊醒,撑起身子,眯着眼努力望了过来。
李独霜迈步走了过去,回首一看,则见狱丞知机地守在了闸门那里,目不斜视。
“狱丞大人,恳请给小老儿多点两盏油灯,狱中难熬,唯看书打发时间,多谢多谢。”老年书生左手攥着一本书,右手扶着铁栅栏,在朦胧的视野中对着眼前之人恳求道。
狱丞闻言扭头喊道:“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我大理寺少卿李独霜李大人,有甚需求可与他直言。”
老年书生一愣,眨巴眨巴眼睛,随即整理了下仪容,以儒家礼节施礼一番,正色道:“可是平盗匪,定商税的原河州通判李大人当面?”
李独霜不意眼前老朽竟知道自己,还知晓自己过往事迹,遂点了点头,知晓眼前之人乃是早年进士,遂以科场规矩称呼:“晚辈陋名,竟劳前辈挂碍,敢问从何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