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王家并非清廉官僚,他们父子俩背着谢氏做了什么他们自己心知肚明,也更是如此才在此刻如此恐惧。
他给了自己一个时间,若是王白鹤还没有回来,那么,他就不能坐以待毙了。
然而,此刻仍旧坐在雅间的王白鹤已经是第四次说要去茅房了,门口的侍卫依旧没有允许他出这道门,冷漠的守在门口,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任他如何叱咄亦或者是服软但就是不肯放行。
王白鹤脸色铁青,也不知是因为憋急了还是气急了。
他当时来的时候,的确是受了谢敬捷的宴请,他也见到了谢敬捷本人。
那位传说中的天纵奇才的青年,一年不见似乎又变得持重了些,不苟言笑,霸气侧漏,半边脸隐在一边,看着他那锐利的棱角,好似叫他看见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北境王。
这父子两人,平日看着截然不同,毕竟,世子和善世人皆知,北境王威严也是众人皆知,可此时,他从谢敬捷的身上看到了老王爷的影子,谢敬捷就好似一个曾经年轻气盛的北境王,这让王白鹤看的心惊肉跳。
谢敬捷坐在庭中,桌上满满当当的一桌子好酒好菜,都是当地常见并有的特色,十分对他本人的口味,倒是见得他宴请客人的诚意。
谢敬捷说是宴请也似乎当真就只是宴请罢了,陪他喝杯酒,问几句近况,其他的好似一无所知的缄默不言,王白鹤算是个老狐狸,哪里还不知晓谢敬捷的心思,看似诚意十足,实则暗藏玄机,当时还在心底打起了鼓,真得预防着谢敬捷一杯酒后的试探,对于那杯酒也仅仅只是浅尝辄止,生怕他在里面下了药。
对面的谢敬捷见他并未一饮而尽,也并未怪罪,自己喝了个精光,还倾杯示意了下,至于对方要不要喝完全凭他自己的心思,面上一片和蔼,好似不明白王白鹤此举是在防备着自己可能会下毒呢。
但谢敬捷自见过他喝了一杯酒后就走了,全然没有跟他要叙旧亦或者有话要说的意思,只离开前,还让他稍坐下,说是有急事处理稍后就回来继续与他畅饮,虽然如今两人各怀心思,可到底明面上还有与王府的婚事牵扯着,有了这层关系,好似他们的见面也不仅仅只是试探对方的底,纵然双方都知道,这婚事约莫是要出古怪的。
王白鹤虽然心中一直防备着,却没有想到他会一去不归。
自谢敬捷离开之后,他果真就在屋中坐了会儿,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谢敬捷都没有出现,他才开始急了,于是起身也要出门,但门口被谢敬捷留下了侍卫,凶神恶煞的挡在门口,见他开门就投来不善的目光,好似他是要越狱的犯人。
王白鹤问他们世子何时回来,他们充耳不闻,王白鹤又说自己要去茅房,对方依旧无动于衷,似乎没有长耳朵。
可王白鹤心里门清,这些人是谢敬捷的随扈,得了他的命令对自己置之不理的呢,哪里就是一群聋子。
他问了个寂寞,也就只得回去坐着,耐心等谢敬捷的出现,可这一下午过去了,影子都没有飘出来一个,更遑论来个人了。
谢敬捷是不是君子不知道,但此时食言而肥的行径挺小人的。
王白鹤哪里不知道谢敬捷是要把他困在这里呢,而今日这宴请,说是鸿门宴太过牵强,至少谢敬捷的目的不是对自己做什么,而只是要把他困在此处,不让他回去。
可谢敬捷扣下自己的理由是什么?也没有个正经的扣人的名头,也不是当他是个罪人嫌犯,只是说让他等等,这场宴请还没有结束罢了。然而这句等等,几个时辰过去人都没有出现,王白鹤越发的坐不住,他约莫猜得到,谢敬捷扣下自己,是故意做给他儿子看的。王令嗣本就疑心谢敬捷今日宴请他是鸿门宴,而自己出来一下午都不回去,王令嗣定然坐不住的,他要是坐不住会去做什么呢?必然是联系人来打听他的消息,亦或者是寻谢敬捷的错处,用于交换自己。
谢敬捷把他扣在这里,定然是有其他目的,一旦自己被谢敬捷扣留的消息传出去,不止是王令嗣,里里外外多少人都得因为他而风声鹤唳。
他虽然猜测了谢敬捷今日宴请自己会从自己身上开刀,可他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做。
他此刻无比期望王令嗣要冷静住,千万不要中计了。
但他没有料到,谢敬捷做给别人看的戏,已经准备齐全。
“公子!”
王令嗣派出去打听王白鹤消息的人回来复命,满面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