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弋眼皮一动,两扇眼睫轻颤分开。
黑亮的眼珠缓慢的聚焦,像是一抹活泉,流动着靓丽的色彩。
只是他的神情十分麻木,头很痛,喉咙异常干涩。
身上也极其不舒服,汗液和布料一起粘在皮肤上,带来阵阵痒意。
从小时候开始,他的皮肤就很敏感,任何粗糙的布料,都会带起一片红痕。如今汗湿又晾干的布料十分坚硬,尖锐的摩擦着他的皮肤。
他伸手扯了扯领口,想清洗一下,再换件干净柔软的衣服。
周围很安静,隔壁毫无动静,空气中只有散不出去的闷热,和若隐若现的草药香气。
窗外传来细细的响声,像风声却又比风声更凌厉。
似乎是铮铮剑鸣,却与他熟悉的厮杀声不同。
他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一个狭窄的缝隙。
早间的寒气从小窗挤进来,打散了屋子里的沉闷,秋水弋呼吸间,脑袋清明了不少。
心头少见的有一种愉悦舒畅之感。
他将手指插入颈间,隔开布料和皮肤,忍着不适朝后院望去。
院中的桂花树开满了嫩黄色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角落里用砖石垒了一个狗窝,一只大黄狗正趴在前面。
云梁松垮的束着头发,尽情挥舞着剑,他的剑浑厚沉重,舞动间气势磅礴力破万钧。
看起来与他一个少年的形象并不匹配,但是他用起来却很得心应手。
秋水弋很喜欢看云梁练剑,这些招式他也见过很多遍,云梁已经一次比一次娴熟有力量,但依然能感觉到动作的凝滞和僵硬,似乎总是差了些什么。
或许,是因为院子太小,所以有些缩手缩脚。
秋水弋看见他因为不小心砍落几片树叶,就不着痕迹的退开了几步。
不多时,他收起剑支着地面,手掌捂着胸口,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吐血了。
秋水弋紧张起来,云梁还是个病人,虽然他外表恢复的很快,但是内里的伤是很难痊愈的。
毁伤根基,积重难返。
秋水弋默默落下了窗。
云粱抬起头的时候,正看到一抹衣角落在窗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