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猩红裂纹猛涨,神魂上的痛苦陡然加剧,烛九捂住最大的那个红叉形裂口,唇齿间泄出低低的痛吟,忍耐克制。
“快走啊,现在这个样子被发现就逃不了了!”
星君泪眼婆娑催促着,心痛的要死掉,手忙脚乱用自己的力量缓解修复她,不计后果,不计损耗。
烛九总是习惯性忍耐,如今能让她发出声音,可见该是何等的痛苦。
她勉力点头回应星君,垂眸看了眼魔渊中平躺的月上弦,苦笑扯了扯唇,“记得要……恨我。”
她收好月上霜的躯体,手指颤抖施了个传送法诀。
金光湛然闪过,人已杳无踪迹。
乌云密布,魔渊巨口洞洞开着,却没有爬出任何一只魔——
除非月上弦醒来,允许。
……
惊风飘白日,光景驰西流。
一个月时间恍然而过。
九曲朔州发生了巨变,首先是九曲朔州长老为了守护城池,与来自黑暗之森的侵略魔族爆发血战。
邪修与倾巢而出的魔族的里应外合,魔族为了拖延人族脚步,为了魔渊口顺利开启,不顾生死、抱着必死的决心进攻第一区。
毫无防备的天魔宗吃了大亏。
更致命的是,不知为何,所有种下封魔印的魔族全部莫名其妙死亡,猎魔公会被不明力量覆灭。
九曲朔州的总体实力直接下滑一大截。
闻朝夕受伤发挥不出完全实力,楼夜雨不在,梦忽晚失踪,天魔宗失去了独当一面的领头羊,在各种劣势中勉力面对一切。
好在有其余大势力相助,最后天魔宗以陨落一大半大乘期长老为代价险险守住——
这还是在烛九之前重创过这些魔族的前提下。
闻朝夕当时就怀疑人生了。
第一是魔修的弱小,第二是她所有心血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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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受打击的闻朝夕内伤加剧,这次还有心病。
三天后内乱才稳定下来,这时候的众人才有心力探索魔渊口。
她们很奇怪,预想中魔族爬出侵略九曲朔州的局面并未出现,否则第一区可能真会沦陷。
怎么回事?
十天后,魔渊口爆发的罡风稍稍消退,众人才得以进入。
很快她们发现魔渊口虽开,却根本没有魔族出现,也没人能进去。
烛九、月上弦、楼夜雨全都不见了,只有闻人瑟绝完好无损躺在那里。
后者睁开酒红色潋滟的眼,面上全是茫然。
他失忆了。
余西山喜不胜收,差点激动到落泪。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更何况,他的伤还离奇地全好了呢。
又十天过去,魔渊口消失了,但原地出现了一个人——月上弦。
他成了魔修,修为竟到了炼虚期。
更惊悚的是,他契约了魔渊。
魔修惊喜交加、贼心不死,得知楼夜雨被烛九杀死的事后,簇拥他为天魔宗主,并要求其重建猎魔公会。
有月上弦在,连猎魔部都不需要,所有魔族都成了待宰羔羊。
但月上弦根本不理他们,他随手召出大眼魔,看着这只魔轻轻松松把她们一群人打个半死才收回。
在众人惊魂未定的视线下,他冷冰冰道:“总有稚童妄想提刀,殊不知,只会反噬己身。”
所有人都死寂了,因为这只魔,强的闻所未闻,连黑暗之森中那些魔似乎都难及万一。
月上弦眸色银白,语调毫无感情,“因为那些只是魔族中的弱魔,最弱小的那批而已。”
天魔宗的人终于老实了,但又开始惧怕他这个不稳定因素。
她们眼珠子一转,提议让月上弦像沧孑一样拜到绝崖进修,稳固魔渊和修为。
月上弦无所谓,绝崖没意见,契约魔渊这么大的变故和特例,看在眼前是最好的。
于是月上弦从此成了绝崖第四真传弟子。
这时余西山眼疾手快把失忆发呆的闻人瑟绝推了出去。
“我儿记忆全无,已失占星之能,但修炼天赋却获得长足进步,丹田异变,希望绝崖收留。”
经此一遭,余西山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让自己儿子弃星从武。
这段时间闻人瑟绝修为不足被掣肘的困境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