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之前总不忿朕杀了索额图,但他一个人就借了一百二十万两,当初抄没的七成家产都不止这个数。现在,你看着朕,告诉朕他该杀吗?”
“老大,明珠和马国成都给你办过事儿,他们欠的不少,连你也欠了内务府、国库不少。你成婚、开府,哪一样不是朕给你操办的,少你吃喝,还是少你穿用了,纵着底下人不说,身为大阿哥居然带头借……丢不丢人?”
“老八,你之前管着内务府,后来管着户部,你是没挪借国库钱一分钱,但经你手借出去的钱可不少,宗室、勋贵、朝臣,谁开口你都同意。朕让你管家,你就是这样管的,任由外人把大清的家底掏空?”
胤禩连忙磕头:“回皇阿玛,这户部的事儿,儿臣是略知一二,这银子外借,也是因为都是勋贵、老臣们开口,儿子抹不开脸,所以……”
“行了,朕找你们来,不是问责的。”康熙一挥手,不耐烦地打断了胤禩的辩驳,“今天叫你们来,主要是谈一谈国库欠款的事。国库也好、内务府也好,所有的款项,都查清楚了。你们觉得,朕该怎么办?”
康熙扫视着四个儿子,没放过他们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胤礽的窘迫与愤懑、胤褆的羞愧与无奈、胤禩的推卸与沉默、胤禟的不知所措……嫩,还是太嫩了,这么点事儿都经不住,无用又愚蠢。
“以为拿钱就能笼络住臣子,殊不知,人家收了钱还把你们这些个蠢货当挡箭牌,真以为能把这些‘有奶就是娘’的臣子给喂饱、喂熟?”
“想太多,你们之前倒是替朝臣们出头了,朝臣们告诉你们借款的事儿吗?有说过江南孝敬的事儿?有和你们共进退?这就是把你们当主子?蠢货,一群蠢货!”
康熙忽的闭上了眼,长叹一口气,“不痴不聋,不做家翁。你们都是朕的儿子,朕也明白养家不易,有些事儿,朕也不打算追究到底。”
说罢,示意李德全端着炭盆上前,率先撕下账本上胤礽、胤褆的一页,付之一炬。又让胤礽、胤褆上前,把记载索额图及赫舍里氏、明珠马国成等欠款的账本烧了。
轮到胤禩,康熙摇了摇头,沉声道:“你没借钱,这次朕就当看不见,回去后,你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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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霎的脸色涨红,只觉两眼发黑,耳朵轰鸣,拉着胤禟磕头退下。
离开御书房的那一刻,既为皇阿玛对他失望透顶而无可奈何,又庆幸他之前平定京城之乱这步棋走对了。
无论如何,江南和国库的事儿,他总算是摘出来了,至于圣心,以后在慢慢挽回吧!
康熙指着御案上堆积如山的账本,正色厉声道:“明日起,胤礽、胤褆你们跟着明珠,把国库借出去的钱,一笔一笔给朕讨回来。朕已经让他们过了个团圆年,他们也该让朕空瘪的国库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