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殇注意到了他话语中的关键点，紧接着便是一惊。

“你在哪里见过那些撞鬼了的人？”

这话一出，老者也是立马意识到了自己话语中的语病，不过他对上秦殇冷厉的目光，老者隐约间，竟然从这个看上去气质阴冷的青年身上读出了一抹狞色和杀意。

就好像如果自己不乖乖配合，或者自己的回答不能让眼前的青年满意，也许下一秒等待自己的就是青年的一些暴力手段了。

内心中的恐惧战胜了他的职业道德。

毕竟，身为一个拿人钱财过来散布谣言的人，讲实话他就算是有职业道德这种东西，那也不多，一个都开始倚老卖老的人能有多少节操？

“利世医院，近一个月以来，有好多对《修女图》感兴趣的人，都陆陆续续碰到了撞鬼的事情，然后出事之后都被送到利世医院了，你没看新闻吗？”

“那个啥，年轻人，我可不想招惹到那种鬼东西，我现在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部信息都已经如实告诉你了，这下能不能放我走了？”

话到最后，老者低着脑袋谨慎的用眼角余光偷瞄了一眼秦殇，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语气蒙上了几分哀求。

闻言，秦殇则是略微沉吟刹那，便是斜着眼睛瞥了一眼这老头。

目光中掠过一抹寒意。

老东西还真是老登人老心不老，骑着鬼火到处跑，一肚子坏水无处发泄了看样子。

就算是自己不断威逼利诱，这老东西回答问题依旧不老实，还害怕被鬼东西盯上，你要是真害怕，都不至于去散布谣言，早八辈子敬而远之了。

“利世医院？”

“抱歉，老先生，我不是江城本地人，既然你说是利世医院，那就麻烦你带路，带我去一趟利世医院让我见见这些撞鬼了的人。”

这话一出，那老者也愣住了。

“啥？这医院的名字你在网上一搜就能找到啊！”

听到这话，秦殇心底顿时冷笑一声。

扯你妈几把的犊子！

“那我要是说，我非得让老先生给我前面带路呢？”

老头的脸色‘唰’的一下便是阴沉了下来，警惕的看向秦殇一脸惊疑不定。

这老东西果然不老实，秦殇可没忘记，使用了【蛊惑】之后的道具代价，五分钟之后，被使用者会对使用者产生一种近乎偏执的厌恶，这种厌恶会持续三天。

正是因为知道有这么一个代价存在，秦殇问这老头问题的时候，还是留了个心眼，从始至终压根就没打算实打实的信任他。

果不其然，结果倒是和自己猜测的如出一辙，这老东西也不诚实……

他在赌我不是江城本地人，所以根本不知道新闻不新闻的事情。

上午秦殇和方墨在一块的时候亲眼撞见过那卖血车，显然是利世医院接待了很多需要做手术的患者，而且肯定不是刑事案件或者大型事故，不然新闻上肯定会有报道，那时候秦殇就猜到了八成和神路玩家有关。

肯定是因为江城这边地域的特殊性，身为被污染副本出现概率最高的一个城市，江城的不良人组织压力巨大，为了让这些陆陆续续不断诞生出的污染源不对普通民众的生活产生影响，江城的不良人组织迫不得已在神路玩家官方论坛的「官方任务」板块，不断发布由不良人组织牵头清缴一个个污染源的任务，招揽民间组织玩家和自由玩家。

之后意识到【1号修道怨】的这条官方任务发布时间差不多已经一个月了，秦殇就开始怀疑会不会利世医院的那批患者，极有可能就是参与清缴【1号修道怨】这个副本的那些民间组织玩家。

根据在论坛中看到其他人留言的内容，那一句‘带队的人每天都会换一位’直接吸引了秦殇的注意。

要是这个副本一口气直接被通关，那不仅这个任务的信息秦殇看不到了，也不存在会出现，像是论坛里其他人带有几分提醒意味那一句‘带队的不良人每天刷新’这么一句话。

娘的，不良人组织的官方玩家又不是副本里的NPC，清缴同一个被污染副本，每天带队的人还都要以旧换新一次……那其原因除了清缴污染源失败也没第二个可能了。

换言之，利世医院里的那些患者，那些因为做手术导致利世医院血库库存量都不足的患者，八九不离十便是清缴【1号修道怨】失败的民间玩家们。

至于老头口中撞鬼这种事情，虽然新闻是不太可能会摆在明面上的，但也得分情况。

如果有大量群众都遇见了类似的事情，并且造成的影响还很恶劣的情况下，官方虽然不会明着承认这就是闹鬼或者支持一些封建迷信的说辞，但肯定会对其进行报道，然后勒令治安署介入对其展开调查。

不管最后调查结果怎么样，总得给民众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

如果真的新闻里介入报道了，有很多最近住进利世医院的患者都扬言看到了鬼东西或者碰到了灵异事件，这么多人都因为闹鬼的事情在利世医院住院了，压肯定是压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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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看不见反而会让舆论朝着阴谋论或者更加消极负面的方向偏离。

但显然利世医院住进大批量外伤患者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传开。

不然老百姓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这利世医院哪里还敢因为血库里的血包不够用，都敢明目张胆地开着采血车，打着卖血的名义在外面找兼职实际上是买血？

这老东西还敢说是新闻上报道过闹鬼……

简直是胡说八道，但凡新闻上提到过利世医院住进了一批疑似遇见灵异事件的患者，那利世医院这个名字近期在江城那就算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他们医院的高层除非是不想活了。

不然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着采血车的名义买血，那不是自掘坟墓吗？

下一刻，秦殇便是目光森冷地刮了一眼老者。

“我与阁下好好说话，你为啥把我当傻逼啊？”

“给你三秒钟时间，告诉我是谁在背后指示你散布《修女图》和闹鬼有关的谣言，还有那个画中的庙宇，你是如何知道那是一座棺材的这件事，你要是不给我好好解释清楚，那我这会就报警，举报你刻意扰乱社会治安，倚老卖老在人家翔安区艺术博物馆闹事！”

略带薄怒的声音缓缓传来。

听到这话，老者神色一滞。

眼瞅着秦殇眼底一抹耐心几乎快要消耗殆尽，老者不敢再扯犊子，神色慌张的后退一步。

“晋城郑家，是晋城郑家的人让我这么干的！”

“不过闹鬼的事情确有其事啊，又不是我凭空捏造，我承认我撒谎了，新闻上没报道过这件事，但郑家的人带我见过利世医院里的那些人，从上个月开始，就有很多来过翔安区艺术博物馆的人被那鬼东西给缠上，最后出现精神问题很多人还开始自残，最后被送进了利世医院的，我真的是亲眼所见的见过那些，碰到灵异事件还侥幸活下来的幸存者，真的一个个脑子都坏掉了似的，嘴里不停的嘀咕着什么修女，佛牌，古塔之类的东西，反正我也没太听清，我被郑家的人带过去之后见到那些人吓坏了，一个个都像是被女鬼吸了阳气似的，脸上一股浓郁的死灰色，我根本就不敢靠近……”

“至于《修女图》中主人公修女背后是个棺材这件事，也是郑家人教给我的说辞，他们授意让我在博物馆里每天早中晚三个时间段，任选一个时间混进来故意装疯卖傻，他们说这样散播谣言能够劝退一部分居心叵测之人，也好转移大部分只是抱着好奇心过来参观这幅画的普通人继续深究的念头，让他们对这幅画只保留一个类似于营销号刻意蹭热度的刻板印象，让大家不会怀疑到这幅画有问题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