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的眼睛有一瞬间的不清明。
谢灼想,他好像生来与佛无缘。
十载清修,断不了他的七情六欲。
佛经上说,身不由己,劫数难逃,他想,他甘之如饴。
“真巧,我也是。”
他和顾荣,亦是两相情愿。
她对他蓄谋已久。
他对她蓄谋已久。
他就说,他和顾荣,双向奔赴。
高台上,永昭长公主无声笑了笑。
“甄儿。”
“瞧瞧,那眼神怕不是都要拉丝了。”
甄女使抿唇轻笑“殿下,侯爷和侯夫人恩爱和睦是天下大幸。”
不,直白点说,太子和太子妃恩爱和睦、帝后恩爱和睦,是天下大幸。
“说的有道理。”永昭长公主道。
不只是天下大幸,亦是大乾皇室、谢氏一族之幸。
毕竟,顾荣对大乾皇室可没有什么香火情。
为数不多的退让和怜悯,源自于对灼儿的情意
酒过三巡。
宴近尾声。
赴宴的官员、女眷们陆陆续续离开。
谢灼和顾荣并未径直离宫回府,而是提灯前往慈宁宫。
慈宁宫的烛火亮着。
然,太后没有见谢灼。
“谢侯爷,侯夫人,太后娘娘已经歇下了。”
老嬷嬷垂首,恭恭敬敬说着。
细听之下,还有丝丝缕缕的心虚。
自贞隆帝驾崩,太后娘娘与长公主因贞隆帝的丧仪争执后,太后娘娘便夜夜目不瞑、不得卧。
整宿整宿,要么跪在佛像前,诵经忏悔。
要么,就是躺在凤榻上,睁眼等天亮。
除非,用安神汤,燃安神香,才能勉勉强强入睡。
这件事,算不得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谢灼敛眉。
随后,跪伏在地,连叩了三个响头。
老嬷嬷见状,在心底幽幽叹息。
这事儿,着实有些剪不断理还乱。
“谢侯爷,侯夫人,请回吧。”
“待太后娘娘醒来,老奴定会代为转告的。”
老嬷嬷硬着头皮道。
“有劳嬷嬷了。”谢灼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