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刺史身材虽胖,但一向注意形象穿着,平时无论穿服还是常服,都是一丝不苟。
但今日……他没穿官服,穿了件蓝色锦袍,但只穿了一边袖子,另一光从肩膀处就褪下来,袖管塞在腰侧。
那条没穿进袖子的手臂,打着绷带吊在脖子上,绷带上都渗出血来,可见伤势不轻。
他的脸色惨白,没了血色,嘴唇也是灰白的,整个人就像被抽走精气神,生命力都消失了。
但他仍旧顽强挺立,提着一口气在强撑。
这就像一棵已经中心干掉的树,只剩下外壳外皮,还要挺立在风雨中,就是不肯倒下。
百姓从未见过这样的曹刺史,沈怀信也没见过,瞬时间,现场一片寂静。
鸦雀无声。
颜如玉轻叹一口气:“这……妙啊。”
霍长鹤也看一眼,差点绷不住笑:“他也太能演了,的确受了刀,我昨日给了他药,如果好好上药,昨天晚上就该不出血了。”
颜如玉笑而不语。
曹刺史一见众人反应,就知道这把赌赢了。
他想笑,无数次提醒自己忍住,还得忍着不舔嘴唇——唇上抹了他老婆的膏脂,也不知道是什么膏,反正抹上去嘴唇就变成这样,看着极为虚弱。
他很满意,就是有点糊嘴。
他慢步走到沈怀信面前,面对面。
有百姓小声惊讶问:“大人,您……怎么受伤了?”
曹刺史笑笑:“没事,没事,别担心,一点小伤而已。”
“对了,你们领了粮食没有呀?年过得怎么样?有什么难处没有?”
他笑眯眯的,和气可亲,还问了几个关心百姓民生的问题。
把爱民如子,不顾自己的好官形象,演绎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