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信又道:“听听,看到没有?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曹刺史,你赶紧把人犯带出来,他杀我的人,青楼那么多人都瞧见了,还有什么可审的?本使现在就要把人带走,正法!”
曹刺史脸色沉沉:“他杀人是不假,但国有国法,哪条律法上也没说让刺史府把犯人交给护城军处置,这是何道理?”
“人是我们抓的,案子是本官审的,你说要人就要人,不合适吧?”
沈怀信没想到,曹刺史跟吃了糊涂药一样,不但脑子糊涂,还满身硬壳,敢跟他硬杠。
“杀的是我的人,我有权处置!”沈怀信上前一步,怒视曹刺史。
那两个女人也扑到曹刺史身上,一左一右拉着他哭。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说什么的都有,但百姓不懂别的,只知道看这两个女人哭得可怜,人家亲人死了,天都要塌了,明知凶手在此,却无法报仇,多数人替她们忿忿不平。
“刺史大人,既然杀人的时候都有好多人瞧见了,没什么可疑的,就把人斩了呗。”
“就是,看她们多可怜,家里男人没了,这是顶梁柱塌了呀。”
“以后这日子可不好过,还不让人家心里痛快一下吗?”
曹刺史胖脸上渗出汗:“杀人重罪,岂是那么简单?当时情况如何?为何什么都没说就要愤起杀人?护城军听到什么了就去青楼?”
“这些都未可知,一个外族人,怎么来的?又藏身何处?而且不是头一回去,这其中的隐情,不该查问吗?你们只看到杀人一事,可这背后若有隐情,此人若是细作匪徒,线索就此中断,岂非暗藏祸事!”
百姓一听,也有些道理。
颜如玉暗暗称赞,没瞧出来,曹刺史还有些本事的,这种情况下头脑也不糊涂,条理清楚。
看来,人不错,官也算好官,就是被沈怀信压得太久太狠了。
思及此,颜如玉开口:“大人还是听曹刺史的,刺史大人思虑深远,一人之死固然让人心痛,但若因为一时之愤而杀掉凶手,自绝线索,才是让仇人快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