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士颂说的头头是道,士燮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他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以为欧氏教出来的儿子,会是个杀伐果断的狠角色,结果骨子里,却是个儒生。”
士颂笑道:“儒生就儒生吧,我心安顺,又有何不可。”
士燮说道:“你小子,大量收留中原难民,还打出仁义的旗号,为自己博得了仁义的名声,但你也给自己戴上了仁义的枷锁。”
“以前你在交州,杀朱符,杀张津,可是丝毫不讲仁义的。怎么有了荆南四郡,变法改革之后,反而喊出了仁义的口号,你这次南下,可不能像宋襄公那样的迂腐仁义,那些占族叛兵,可都不是好东西。”
士颂微微一笑。“我只求心安,心安的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让更多的人活下来,活得更好。”
“而这这个人,指的是我治下的百姓,效力我的官吏们。至于敌人嘛,呵呵,我是不会留情面的,国内其他诸侯的兵丁被我所俘,我多半会将这些人设为军奴,至于犯我我中华的外族叛乱。我这人嘛,心就有些狠了。”
士颂说完,露出笑脸,但这笑脸的神情,却让士燮感到寒冷。
士燮咬紧牙关,说道:“好,对付南面叛乱的占人,就需要你这股子狠劲。”
“看来父亲很是反感南面的那些叛贼啊。”士颂笑着说道。
士燮冷哼一声,说道:“你可知道,日南郡内的汉民,受到了怎样的虐杀?区连叛乱当日,象林县县令士兴全家被拉到大街上,扒光衣服后被占民毒打致死。”
“士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妻子、儿女被打死,然后他自己被区连刮去头皮,全家吊到城外的树上,以儆效尤。”
“我会让区连十百偿还的。”士颂轻描淡写地回复着。
“哼,有了这个先例,整个日南郡造反的占族人纷纷效仿。日南郡内的汉民,多遭毒手。”
“你士武叔把最后的汉民集中到了日南郡治所,也就是西卷城内。当时就有人建议他,杀光城内的所有占族人,他也是圣贤书读多了,心不够狠。”
“结果一犹豫,城内的占族人和区连里应外合,攻破城池,反而杀光了城内的汉人。”士燮说完,紧紧地盯着士颂,等待他的回复。
士颂站起身来,笑着说道:“父亲放心,日南郡的统治权,我肯定给你拿回来。而且保证,当地不会再有叛乱,可好?”
士燮冷哼道:“小子狂妄,反正老夫就一句话,日南郡,你可别玩什么仁义之师那一套!”
士颂笑道:“孩儿自有分寸。父亲曾说,待我平乱后,可以在郁林郡划出几个县归我管制,而且可以在整个郁林郡内招兵。至于交州的粮食,我还可以低价买入荆南,用于供应流民,父亲可别忘记了。”
“仗都没有打,就惦记好处了,你当你是王翦啊?放心吧,我说过的话绝对算数。你这次南下平乱的粮草军资,我早就让人准备了,不就是和你手下那个顾徽在交接吗?”
说道这些利益方面的事情,士燮又变了神色,也没有再对士颂南下的军政,提什么建议。
士颂在准备粮草军辎的同时,也派出了占营的探子南下,打听日南郡的消息。
现在的林邑国,得到了扶南(后世越南的前身)范氏的支撑。
区连手下的正规叛军,扶南国派到北面来支援的部队,西面泰族诸部派出的援兵。合起来正规军队有三万多人,还不说区连手下乱七八糟的“起义军”。
但士颂没有料到的是,派出去的探子里面,十个人当中只能回来两个。
甚至这两个里面,还有一人会在交上情报后消失。
关键是,这些人,还真不是士颂特地派到南面去诈降的人。
正在头疼这问题的时候,邢道荣、鲍隆二人居然是捆着“占字营”的统领区巅,走进了自己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