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厅又给了他一点特殊待遇:透过防护罩朝后看去,没有黑暗,一切皆处在光明中,观众席上每个人的表情、动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宫远徵怔怔地看了会儿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哪里不妥的宫尚角,接着又将目光缓缓移向上官浅那张略带得意的脸庞。最后,他的视线轻轻地扫过眼含担忧注视着沙发区这边的宫唤羽,然后默默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他眼巴巴地看向章雪鸣,嘴巴微微撅着,眼中的那一点光摇摇欲坠,仿佛要碎掉了。
章雪鸣明知他是借着这点不痛快在撒娇,还是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抱住了他,轻轻蹭着他的脸颊,柔声安慰道:“好了,别难过了,阿远,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宫远徵低垂了眸子,小声嘟哝:“那是个无锋。”
章雪鸣心里清楚,宫远徵在意的并非是上官浅本身,而是他在意的哥哥对待一个前无锋都比对待他更有耐心。却不好明说,宫尚角会习惯性地忽略他的心情,就是被他这些年来的曲意迎合、步步退让惯出来的。
实话难听,章雪鸣就不说实话了,假装没有听懂宫远徵话语背后隐藏的意思,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魅阶的。”
宫远徵等了半天不见下文,蹭蹭她的脸:“然后呢?”
章雪鸣忍不住笑了:“然后什么?她们四个已经和宫门达成合作了,他们的事自有宫门去操心,我只操心你就够了。”
宫远徵只觉得心脏像被羽毛拂过,痒痒的,又似浸在了温水里,暖暖的,不由得弯了嘴角,刚刚还很在意的事,此刻居然也没那么在意了。
【执刃殿前的广场上,火把照亮了黄玉侍们手背上的黄玉,也照亮了他们冷漠的脸和手中雪亮的长刀。
随着出动的黄玉侍队伍陆续归来,广场上跪着的人越来越多。
宫尚角和两位长老站在台阶最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乌压压的人头让他们都有了心惊肉跳之感。
“多少人了?”雪长老压低声音问。
“超过五百了。”宫尚角轻声回答。
黄玉侍们在人群中放了十几个火盆,把金潼从郑昭昭手里拿回来的药粉状驱虫药撒进火里。
等宫尚角和两位长老再来执刃殿外看情况,哪怕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现场的惨状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