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瞬息,这些气息亘古而来。
然后蓝祖的手落在了李建宁的肩头上,令李建宁感觉到身体里多出了什么,却怎么也找不到。
“师尊...”李建宁凝望着师尊的眼睛,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一刻的蓝祖,更像是个街边儿上寻常不过的慈祥老人,“今日也别修行,陪为师聊聊。”
“是。”
蓝祖让李建宁坐下,老人笑道:“为师教你修行此法,数百年修行苦痛,不亚于人间酷刑,你可怨为师?”
“开始是不怨的。”李建宁如实回答。
“噢?”蓝祖神情疑惑。
“弟子受师尊教导时年岁不小,是家中长辈替孩儿逆天改命,弟子的小家被弟子经营得七零八碎,便是孙儿都成了叛逆,弟子只想变强,肉体上的苦痛和法力的提升,反而让弟子轻松。”
蓝祖微微蹙眉,这弟子历经了诸多修士经历过的苦痛,妻离子丧,到头来也只剩下了他和李建术。
只听李建宁道:“怨师尊是必然的,怨师尊藏在了南境,也怨师尊不早些离去。师尊即是道祖,天下之大师尊无处不可去,便是仙人也挡不住师尊的路才是,师尊...”
“哈哈哈!”
蓝祖开怀大笑,李建宁说的都是心里话,南境如今发生的一切,都归咎于他。不过建宁到底是孝顺,还是希望他早些离开青云府,或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蓝祖朝李建宁道:“我离开青云府,或许血月就会停止,可身怀道祖传承,许多常人的潇洒都成了奢望。”
他话锋一转,“你可有想过,你成了道祖会如何?”
李建宁摇摇头,那事儿太远,他的野心仅限于‘不让家中长辈失望’,其他不敢想,况且成为道祖...是要用师尊的命换的。
蓝祖神情恍惚,声音悠扬,“我和你这娃娃一样,昔年师尊也问我,我只是深山里的苦修者,尚未见过天下,又怎知成了道祖应如何?我只能按书里的说。”
“我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既成仙便心怀天下,既为人便护我人族道统。”
“师尊陷入了沉思,许久才告诉我...我说的都错,都是书本上的俗套。”
李建宁不解,只见蓝祖指着自己的胸膛。
“师尊说天下那么大,一切随缘而行,随心而为,随己而动,有本我方有天下。”
“我一生都因此而行,却不明师尊之理。”
“师尊丧命于天下人之手,我彷徨而行天下,继而发现第一件事,就是本事不足,该设法活下去,哪儿来的本事为天下,为国为民?”
“便是到了合体、大乘,我依旧不明师尊的道理,也不知我的传承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