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如此问,她缓了缓,才冲着他行了一个学生礼,郑重的开口道:“蛮蛮一切都好,只是挂念故土。”
魏长功本就带病,如今日以继夜,操劳朝中大小事务,又要担忧梁地陈兵之事,早就疲倦不堪。连带着,脸色都颇有些苍白难看,听小郡主如此开口,只觉百感交集,好一会儿,才声音沉重的开口道:“小郡主身为女儿身,却不忘家国,实在叫吾等惭愧。”
阿蛮听他这般开口,努力压下胸口瞬间生出的酸楚之意,只抬眸认真看他,神色极为凝重的开口道:“太傅为吴越臣民殚精竭虑,临危受命,替阿兄收拾这一乱局,该是蛮蛮多谢太傅才是。”
她说着,到底是未将阿兄身体已大好的事说出,只缓了片刻,偏过头吩咐殿中侍奉宫人全部下去,宫人不敢迟疑,立即鱼贯而出。
等殿中彻底安静下来,她便神色郑重,忽而往后退了三步,对着魏长功弯腰行礼,声音有些发哑的开口道:“现下吴越战事危急,梁地暂且按兵不动,不过是审时度势,静待时机,一旦其兵马异动,还请太傅务必保全吴越臣民。”
她这般说着,行礼不起。
魏长功脸色越发复杂,将其扶起,只觉声音都有些艰难,只斟酌着开口道:“只怕到时候,回天无力。”
他如今已然有束手无策之感,梁地态度强硬,毫无软化之意。
他这般说着,视线落在阿蛮脸上,稍稍沉吟,才试探着开口道:“郡主嫁入梁地,一年有余,心中竟无半点偏向河东王?”
阿蛮站在他身前,身板挺直,并无立即回答,很是认真的思虑片刻,才语速缓慢的开口道:“我只知,我先为吴越郡主,而后才是河东王妃,萧誉之妻。”
她话到此,便不再多言。
魏长功却久久不能言语,只觉小郡主心性竟如此坚韧,好半晌,他才也郑重的朝着阿蛮行礼,极为严肃正经的开口道:“郡主今日所言,老臣尽皆记在心中。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放弃吴越臣民。”
阿蛮听他这般保证,将将才放下心来,缓了片刻,她才再次开口道:“我此次回西都城,本来是为见阿兄而来,劝他亲自去萧誉面前,负荆请罪。”
几乎是她话音一落,魏长功脸色微变,眉头紧锁,不动声色的望着她,斟酌着开口道:“王上乃吴越国君,到河东王面前负荆请罪,往后如何能在诸国面前,抬起头来。”
阿蛮听他说完,好半晌,才望着他,声音清晰的开口道:“除此之外,太傅可还有其他办法,解吴越之难?”
魏长功一时语塞,而后竟说不出话来,他先前,已然派了使臣前去梁地营地,不过是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