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问。
余惜问:“电,什么时候来啊?”
他不答反问:“你困了吗?”
余惜下意识摇头。
反应过来后又开口对他说:“没…”
她声音低下去,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
谢烛罗发觉自己耐心出奇的好,面对她有时候的拧巴和吞吞吐吐都能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就是觉得太黑了,很害怕…”
“更怕黑还是更怕我?”他几乎是立刻反问。
余惜懵懵地抬头,像是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谢烛罗却不再追问。
他站起身,余惜以为他要离开,急急开口:“狱长,你…”
身边的床垫忽然塌陷一块儿,男人极具存在感地坐在了她的旁边。
“我不走。”
低沉笃定的声音在她耳旁近处响起,像是料到了她会问什么,所以开口答了。
余惜不自在地偏了偏头,谢烛罗看见她的嘴角却是弯着的。
他收回目光,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不可解释的氛围里。
渐渐地,谢烛罗陷入沉思。
他也会像母亲一样,在争得权力之前陷入爱情的旋涡吗?
谢烛罗剔透的绿色瞳孔渐渐像是被蒙上一层薄薄的白膜,有些迷茫和困惑的样子。
但没过多久,眼前再次清明。
只是一时欢愉而已。
与此同时,
灯,亮了。
谢烛罗从床上站起身,余惜赶紧跟着站起来。
他回头,目光落在她此刻温润带汗的脸上,心想:
看来她真的很怕黑,一个人在那里紧张得冒汗。
谢烛罗说:“之后不会再停电了,晚上如果害怕…”
余惜抬眼。
“如果害怕就开着灯睡觉。”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面前的少女显然表情管理得不好,显而易见的失落从她的眼底划过。
她在期待什么呢?
谢烛罗开始冷静地打量眼前的少女。
她的身高本来就只到他胸口处,每次说话都要鼓起勇气一般才能抬头看他一眼,其余时候总是这样低垂着头,只露出那一截白皙的脖颈弯曲着。
仿佛总是被他身上的气势压得蔫巴巴的模样。
她柔弱得和他的世界、和这个罪恶的荒岛监狱,格格不入。
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从允许她成为自己的生活助理的那天起,他就在无形中扩大了自己的包容极限,以至于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谢烛罗忽地蹲到她的脚边,余惜身体往后一缩,被他捉住脚腕。
“狱长?”
他解开她脚上沉重的镣铐,站起身:“以后你不用戴这个了。”
说完他看了她错愕的面孔一眼,关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