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同心中感谢之余,也不禁担忧问道:“李少侠,这……”
“无妨,他们打不进来,待会下起雨来,他们只怕跑的比谁人都快。”李大狗将门板猛得插入地下竖起,遮蔽了门洞。
“那明早呢?守将若是有意向我们问罪……?”朱权说出了他的忧虑。
“事情哪有这么严重?又不是战时?过了今晚,无非就是多费一些银钱罢了。”李大狗摇头笑答。
只是黑暗之中,谁也看不见他的笑容之下,也是一脸凝重
几人没再说话。
很快脚步声已经临近,方才那人骂道:“给我将门拽开,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一个六扇门的铁牌捕头,还敢在老子的地盘闹事?”
四五个手下将刀插好,伸出双手就来拉门,扯了一下没动,就开始喊着口号,一起发力。
奈何他们五人齐齐用劲,也抵不过李大狗一双大手有力,吆喝了好半响,也没将门拉开。
守将暴怒,喝退他们,吩咐手下去拿绳索,还有一人甚至提议,要去将撞木扛来。
显然这些守军已经气急。
只是没等他们行动,一声惊雷再起,密密麻麻的暴雨,劈头盖脸砸将下来,瞬间将他们淋了一个通透。
本是肝火大起的几人,被这冷雨一浇,话也说不利索,俱是停下脚步,看向自家长官。
守将也是一愣,掌中长刀在门上一劈,大声骂道:“还看个屁呀,赶紧找地方躲雨,真他娘的邪门,老子几十年里,也没见过下这么大的雨……”
说完带头跑向旁边一个门洞,也不管他们几人是否听到。
这一愣神间,不过走了十几步的距离,脚下雨水已经漫过鞋面。
手下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各自找地方躲雨。
只是浑身早已湿透,哪怕找到地方避雨,他们今晚也将注定难熬。
听见外面守军离去,虽然忧心明天的事,卫同朱权也不禁松了口气。
四人在黑暗之中,相顾无言。
只听到噼里啪啦的雨滴,打在门板之上,觉察到有雨水从底下门缝之中钻入,朱权和卫同又赶紧将行李抱起。
李大狗确认门板不会掉落,转身将卫殊背在背上。
过了好一会儿,惊魂未定的卫殊,才开口问道:“李大哥,你真的是六扇门的捕头吗?”
李大狗走动两步,朗笑回道:“当然是了,下午进门的时候,我还把腰牌给那守卫看过。”
卫殊的双手,在他衣服上抓紧了些,嘿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拿了个假的,去糊弄他呢,黑黝黝的,一点也不威风。”
李大狗在他大腿之上拍了一下,佯怒道:“我还奇怪你这小子,下午怎么能够忍住不问?原来把我当成招摇撞骗的混子来着。”
“刚下马车你就去忙了,我不是没逮住机会问吗?”卫殊嘿嘿一笑,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本想问些六扇门的事情,见爹爹和朱二哥一言不发,心知他们是在担心车马,和没收拾完的行李,卫殊只好把好奇埋在心里,留着以后再问。
一时间门洞之内,再次恢复安静。
唯有那雨打门扉的声音,依旧又急又密,像是一窝发了疯的蜜蜂在耳边撞击。
地面的积水,也已没过脚踝。
李大狗踏着积水,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须知这驿站本就修在山峦缓坡之上,哪怕受限围墙排水洞的数量,四人所处的地方,能够水漫脚踝,可想而知东南低矮处,只怕已经水及大腿位置。
四人心事重重,只希望这雨能够快些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脚下积水足有一尺多深,外面的风雨之声,终于渐小。
卫同长叹口气,摇头愁然,道:“只希望车马不要被风雨摧残过甚,其余已经不作他想。”
李大狗苦笑:“只要人没事就好,钱财终是身外之物……”
话音未落,听到轰隆隆如闷雷般的声音传来。
四人皆以为雷声过后,大雨又来。
只是这道雷声却分外的长,轰隆隆地不绝于耳。
卫殊将脑袋低下了些,在李大狗耳边问道:“李大哥,这雷听起来怎么这么近呢?不会就在我们头顶响吧?”
李大狗猛然一惊,心中闪过一帧画面。
惊呼一声,
“不好……”
一脚将门踢飞,跳出门洞。
对卫同、朱权急呼道:“快跑……丢掉所有东西,跟着我跑……”
“啊……”
两人大惊,一时不知何故。
李大狗大急,
“快快快……,快把东西丢掉,不是雷声,是山体滑坡和泥石流来了,我他娘真是愚蠢,竟把这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