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越算心越慌,她左手掰右手,不死心的右手掰左手又算了一次。
不,不对。
这才一个月,不会这么快吧?
不自觉的,她想起了那个笑起来都很腼腆脸红的小男孩,见到她会像一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她,生怕会把他丢掉。
江渡……
沈溪低头,双手捂着脸,心里默念了一声又一声。
她想:不知道今年的秋天是不是也来的这么快呢?
江辞收起那只断裂的画笔,放进自己的西装裤口袋里,他把东西重新整理归位,拿着湿巾把地面擦干净。
他把湿巾放进垃圾桶,转身看见小姑娘哭的脸都花了。
她今天难得自己在家画了一个漂亮的妆容。
江辞阔步走过去,半蹲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背,温和的说:“伤心了就哭一会儿,但不能哭久了,会眼睛疼的。”
“你看看画室已经收拾好了,小溪,看看那边的墙壁。”
江辞慢慢的引诱沈溪把脸抬起来,他伸手指着那个溅上颜料的墙壁,都是深色颜料,江辞没有去擦。
沈溪泪汪汪的抬眼,抹了一把眼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是生气想哭。
她鼻子红红的,顺着江辞的手看向墙壁,一时间愧疚和难过混合成苦涩的眼泪,她嘴一瘪,更想哭了。
江辞用那纸巾细细的擦她的眼睛,语气缓慢:“那个墙壁以前看着就空荡荡的有些突兀,你看现在可以在上面画你想画的东西。”
“缺点亦是优势不是吗?”
沈溪泪眼朦胧的看着那块溅上颜料的墙壁。
她想的根本不是墙壁的问题。
她不想说话,泄愤似的捶了下他的胸口,硬邦邦的。
江辞也愿意配合,笑的好看,轻轻闷声哼了一下,表示自己好像真的被砸疼了。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沈溪任由他动作,擦干净眼泪后,她换了个话题:“我听华阿姨说江奶奶腿脚不太好,最近在英国那边养老。”
江辞站起来:“不是养老,是她的老朋友最近在英国去世了,她去悼念,带她的朋友回家。”
沈溪怔住:“回家?”
江辞见她有兴趣,解释道:“她那个老朋友身体一直不太好,一生无儿无女,活的也是潇洒恣意,临终前去了她旅行的最后一站,寿终正寝。”
沈溪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喜丧啊,得替老太太高兴。”
人生能活的这样的开心,不受约束,也算是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