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陈仲叹息一声:“说到后悔,陈某三十岁后,几无此般思绪生出,然而今日终究难免生有悔意。”
“哼!”三个太和老道声息相同,动作一般:“悔?晚矣!”
只可惜,他这法术,比起当日檀德台上的王承先都多有不如。
太和老道说着骈指向前,空中巨剑登时倾倒下来,一股更为恐怖的威势,压得在场众人不由自主或跪或坐,更有那些身体较弱的村人,直接趴在了地上。
除去陈仲,只剩下温山郎还能坚持,横山娘娘的神身则直接破散,归回了温山郎脖颈下的香樟刻像之中,放出朦朦光辉,勉强护持。
陈仲面对这等威势却只如清风拂面,仍如老友见面闲谈一般,他点点头道:“悔,自是追之难及,然而今日此剑,当足慰程仲德身前之名。”
说罢,陈仲踏前一步,钧平化一抹精光,绕着陈仲身躯一转,人与剑便尽归于一。
只见得精光闪烁间出现在太和老道身后,三个一模一样的老道,外加那半空巨剑,一并如云气散去般,破碎、扑涌。
早先被太和老道救出、带来的两个道童,神色惊恐地看着陈仲自剑光中重新化出,抬手间,钧平归鞘。
三个太和老道破散,原地却又凭空现出一个,只是这个太和老道脖颈处一道鲜红血线,分外刺目。
他脸上惊讶之色尚在,胜负便已分出。
“你,如何知晓我真身所在?”
太和老道不敢回头,声音发出时,已多出了“嘶嘶”漏风的杂音。
不待陈仲回答,太和老道似是已经心中有了答案,用他那漏着风的怪异声音,“呵呵”笑了起来。
“斩气、斩气,陈子正剑术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你莫得意!”
太和老道脸上,露出诡异神色,猛然间扭转脖颈。
霎时间,血线变为断面。
那老道头颅整个滚落下去,只是即便如此,他的双眼仍旧盯着陈仲。
还能站着的温山郎则分明从太和老道的双眼中,看到了复杂而奇怪的目光。
那目光中,有畏惧、有不解,却又有得意、有不屑。
怎么会这样呢?
温山郎感到疑惑。
只是收剑归鞘的陈仲,只是静静站着,丝毫没有在意太和老道的那些怪异之处,就好像他已笃定,无论什么怪异,太和老道都已成为过去。
心中刚刚想到这里,温山郎忽然发觉,太和老道滚落在地的头颅上,那双眼睛的目光又变了!
之前的复杂神色通通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