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绪在陈仲面前暴露了他的诸多心思,陈仲会对司绪产生什么样的看法,将来其他隐士若是去问陈仲对司绪的意见,那时候会有什么样的评价已经是可以清晰预见的。
虽是为了族门,可对于司绪个人而言,这得失之间,可是难说得很!
毕竟,司氏子弟众多,即便是先前司帅、司旦兄弟权势最高,刚刚与曹爽联手立下幼帝的时候,也没办法给所有司氏子弟都安排下足够好的出路。
司绪对此心知肚明,他甚至都已经隐约察觉到了自己初见陈仲,与说出那番话之后,陈仲对他的态度变化。
要说不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不后悔。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孩儿虽不敏,终不至不如小儿。”
司绪叹息着,望向东方。
“我家今已悬于百丈之丝,虽不知子元、子上有何凭依,能使大将军有所忌惮,但我家既已定下别居之计,想来那依凭也并非十足把握,父亲该当比孩儿更为清楚。”
司通默然,他也不知道司帅、司旦到底留了什么手段,反正朝中早已物议汹汹,特别是何晏等人,大有要将司氏连根铲除之势。
但曹爽反而态度暧昧起来,连日都是不置可否。
然而不管怎么说,司氏现在都是在深渊之侧,随时可能沉沦其中,要不然涉及神道祭仪之事,也不会瞒着他们几人,他们固然是在配合着什么也不知道的,却很清楚,司氏已经面临了不得不考虑最后的自保手段的局势。
司绪见父亲不语,便继续道:“嵇慷之事已然令我家被动,若再有擅自敕封之举暴露于众,后果不堪设想!焦县那里,此前一直由那边把持,忽然交给孩儿,必定有其深意,再加上孩儿近来于焦县所见,横山中那些人狼子野心,看似与我家保持默契,实则暗中动作不断,已是多次试探走出焦县之外。”
话说到这个地步,司通也意识到横山和焦县真的有大问题存在了。
“横山?”
司绪低声解释:“横山救世道法门非同寻常,其中神道所涉玄妙极深,非是寻常山野毛神,我家宗祠痕迹,恐怕未必是什么疏忽!”
救世道法门,司绪竟已知道的如此详细?
就在司通惊讶的视线中。
司绪道:“我家系于一处,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以孩儿之见,不如趁此机会,如许氏那般,别出一门,互为援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