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封之机要,记得两字便好——臣服!”
破庙中的法台不算高,只搭了三层。
敕封已毕,庙中那变成了石像的“大师兄”,如今威风凛凛,石像凭空多出诸多装饰。
手中有长戟、马鞭,身穿紫金甲,腰围白玉带,脚下铁筒靴。
一副昂藏悍将模样,只是五官大变,很难再看出那“大师兄”的影子。
随着敕封成功,一阵祥光自石像,不,此时已经该说是神只像身了。
祥光自像身中外溢。
破落的庙宇都似变得肃穆起来。
任文公一席鹤氅,在这光芒映照中,步下法台,恍似神仙中人。
然而听着任文公提点自己的话,在一旁侍立的郑又玄一点点目睹“神仙”的激动、崇敬也没有。
有的,只是刻骨的恐惧!
任文公竟然早就已经掌握了敕封之术!
虽然,任文公自己说了,他在这荒郊野岭,随便搭个法台敕封出来的,只能算是淫祀野神,心念愿力难以聚集不说,也很是容易被人打灭。
这种小毛神,远不能与两汉朝廷敕封的正牌神只相媲美。
但是,这种小毛神刚刚敕封出来的时候神完气足,对付些小妖、小修的,也是手到擒来。
任文公要交给他最喜爱的弟子,郑又玄一件重任——抓捕苏元明,这尊野神,就是给郑又玄的助力。
郑又玄浑身冰冷。
他弄不明白,极度珍贵,据说只有当世几家大宗门,以及魏、汉、吴三国才拥有的敕封之术,他师父是怎么得到的。
更弄不明白,他的师父又是何时看破了他的心思的?
还有!
任文公为什么不杀自己?
或者,像大师兄那样,把自己也变成一尊野神,不是仍旧可以任意驱使么?
郑又玄完全猜不到自己的师父到底在想什么,也不敢再猜!
“乖徒儿,你可记得了么?”
任文公笑眯眯地来至了郑又玄身侧,一点也看不出恼怒之色,他还在像是尽心尽责的师长,为好学的弟子指点着迷津。
“仪轨、法坛,必要却又不重要,此类不过束缚耳!唯其臣服,则任你束缚,旗幡也好,罡斗也罢,你便是用一丸丹药,一枚玉简,一片毡帛,一根竹杖,皆可束缚!”
任文公似是讲到了瘾头上,更问郑又玄听懂了没有。
郑又玄僵硬着脖颈,呆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