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唠叨叨半晌,打还是不打?
许靖也早就不耐烦了。
这两个光头在檀德台上重伤祖父,许靖其实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们。
只不过实力不允许,那就只能憋屈着。
但舍氏两人显然是受桓志之命,前来阻拦陈仲的,斗法起来,说不定就能借陈仲之手,为他许氏报仇!
许靖这般想着,又有些可惜舍磨腾直接走了。
却见那舍纳兰对陈仲躬身行礼:“老僧已然败绩,谈何出手?还未谢过陈公点拨之恩,老僧当在南带东麓开源寺,扫榻恭侯,静待陈公拨冗降趾。”
又、又不打了?
许靖耳根发麻。
怎么会这样?
光头怎么就败绩了?
这么敷衍了事,不怕桓志拿他问罪吗?
当然,许靖其实是知道原因的。
无非是光头怕陈仲,更甚于怕桓志。
一念至此,许靖情不自禁,又靠近陈仲一步,脸上自傲与仇恨之色交织,师父、祖父先后故去,他好似成了没有倚仗的孤儿,就连族内都有人想要夺取他的大成法门。
但在获得了陈仲的庇护之后……
这都是强大、强大到无可匹敌的力量带来的!
许靖心中,不可抑止地生出莫名的情绪。
舍纳兰当也看到了许靖那一闪而过的、复杂的仇怨之色。
但他只是再对陈仲行了一礼,便也走向舱门,准备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那最后一名坚持听舍纳兰讲经的士子却追了上去,他追问道:“老师,啊耨哒舍为火所害,后事如何?”
舍纳兰笑了,暂停脚步回答他:“诸弟子亦谓啊耨哒舍为火所害,悲恸难已,相顾语云,‘须谭被害,我生何为’,纷踊蹈火,而火焚如凉,诸弟子惊喜归返,以白舍波诺,舍波诺赞曰,固非火欤,斯是慧光!”
舍纳兰口中吐出的,已经几乎全部都是洪陆雅言。
那士子听了,面露思索,眼见舍纳兰迈步离开,他犹豫起来。
正在这时,候诊的队伍中,有人发现了那要跟舍纳兰离开的士子,于是急忙呼喊,原来是他的家人。
然而面对家人呼唤,那士子骤然坚定起来:“今见慧光,火足惧焉?”
言罢,再无犹豫,跟上舍纳兰,便出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