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两行车马,辚辚而来。
被车轮、马蹄溅起的尘土,却很是神奇地无法离地一尺以上。
这是蓬莱君桓志命能工巧匠,特制的“蓬莱车”。
其中巧妙运用了少许符箓之理,可以免去车马行走在土路上,必定会荡起大量尘土的苦恼,长途旅行时的清洁问题得以解决。
不过,这种奇技淫巧,在孔衍看来,毫无益处。
既无用于民生,也不涉及大道至理。
不过是君主好大喜功,讲排场、用奢侈,于是“下必甚焉”的结果。
此次,孔氏听闻了家族子弟于仙门郡的求援。
于是特意派出孔衍这样一位大修士,恰好足以弥补仙门郡的力量不足。
车队来到城外迎候的人群前,只见车夫扬鞭甩了个漂亮的鞭花。
驾车的两匹马儿,立刻便停止脚步。
车子稳稳停住。
孔衍从车内探身而出。
迎候的人群,以孔蘩露和仙门郡侯立在最前方,后面跟着的是府衙群吏,以及本地三姓士族的嫡脉子弟。
除去孔蘩露和仙门郡侯。
余下众人,见到孔衍的一瞬间,既惊艳于孔衍衣着的华丽,气质的尊贵,同时又感到了慑人的压迫,能够明确感受到这一位对他们的不满意,乃至于对这里的一切的不满意!
只见,孔衍头戴进贤冠,冠插金笄,两端垂下玉瑱,下面衣裳更是无一处不合礼制。
要知道,玉瑱乃上古礼器,也是一种修士法器,垂在耳侧,能够防止遭受意外到来的性灵、声音等类似的无形攻击。
但佩戴这种器物,对于人的行走坐卧姿态,也有极为刻板的要求。
一来是因为玉瑱要发挥功效,首先就要求使用的修士一举一动符合礼仪,便如那岫山废庙中的刻字,好人看了并不会触发什么,而恶人仅仅靠近都有性命之忧。
上古法器,越是威能强大,越是具有类似约束。
再来,玉瑱悬于耳侧,轻微的移动,都会导致它的晃动。
若是佩戴者不能熟练掌握相应的行走方法,玉瑱的晃动不但毫无美观可言,更是可能撞击佩戴者自己的头脸。
士人谁不要个仪态的?
自己的装饰物打自己的脸。
还有几个人肯用。
故而,玉瑱这种饰物,当世已经越来越难见到。
可但凡有哪个修士,能将玉瑱当做寻常饰物佩戴的,任何人见到他,心中便要首先畏惧三分,生恐被人抓到了把柄,到时候才是打也打不过,讲理也讲不过,等着让人家喷一脸唾沫,还得好好谢谢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