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襦紫裾,云舄斑斓。
罗衣飘带,珊瑚琅玕。
谁言未笄,已妖且闲。
阴丹娘一身仕女富贵,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得见。
更何况,她心志早成,面容虽然略微稚嫩,却恰与杨丰年纪相当,妖娆动心之态,非比寻常。
而杨丰到底年纪小,尚未到慕少艾的时候,且他自己的容貌从未弱于谁人,看也看得习惯了。
心底惊叹了阴丹娘的富有之后,他便又将目光转去阴尚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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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阴丹娘在惊讶于杨丰的容貌之后,目光却被杨丰手中书册所吸引,狠狠看了两眼,当即便将一双眼睛,噙住泪水。
不等杨丰发问。
阴丹娘已是哽咽着向杨丰屈膝一礼:“小女子阴丹娘,搅扰郎君,先行赔礼了!”
杨丰被这一哭搞得愣神儿:“妹妹你哭什么啊?”
阴丹娘道:“郡中来了蓬莱君的大将军,他到我家,见了我的美貌,要抢我做他的侍妾,我家长辈不从,他、他便将我家上下全都……呜呜呜……”
阴丹娘哭得伤心,阴尚和杨丰却目瞪口呆。
阴尚是震惊于这谎话何时编的如此圆润。
杨丰则是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事:“你先别哭,他将你家怎么了?”
“呜呜呜!全、全被他给害了!”
阴丹娘哭得不能自已,泪水顺着脸蛋儿淌下去,却是显得愈加容貌可人。
只奈何杨丰心思全然被吸引到了“大将军”的恶行上面去。
他瞪着眼睛,怒道:“世上还有这般不讲理的人?可气我两位老师都不在!等我练成了本事,定要找他理论!”
说着话,杨丰拇指不断抚摸陈仲所赠《法言》封面上的“行之,上也”四个字。
杨丰觉得这四个字说的太好了!
要学习师父他老人家的道理,最好的办法就是按道理去做!
唯一可惜的是,蓬莱君的大将军,他现在恐怕打不过,没办法让那人跟他讲道理。
“你们到这里来找我是?”杨丰问道。
阴尚正待说话。
却被阴丹娘暗暗拧住腿侧软肉。
疼得面皮猛抖间,只听阴丹娘又道。
“家父被害前,要我逃到学宫寻徐山长庇护,没想到山长不在,如今那大将军要把学宫也一并打破,于是伍先生便让我们来找你,说你有办法救我!”
杨丰今日已经认识了伍禧,听到是伍禧让这小娘子来寻自己求助,当下再无疑惑。
“你们跟我来!”
杨丰一拍胸脯,不就是扮丑,让别人认不出来吗?
他有的是办法!
不过片刻,阴丹娘与阴尚便成了难民模样,杨丰唯一不大满意的,就是这两人还是显得略胖,不够瘦!
仓促间已经没有更多办法。
听到学宫外呼喝之声越来越响亮,杨丰不再耽搁时间,带着两人就要往学宫后门去。
阴丹娘却拦住道:“不要去,我们翻墙!”
当下,另一张神行符贴在杨丰身上,翻墙便也不是难事了。
悄悄翻出学宫,刚刚走入附近巷子不久,果然听到杂沓的脚步声,去往学宫后门。
杨丰回望一眼那尚未住够一日的学宫,咬牙离开!
等到终于混出城去,阴尚趁杨丰探路不在的机会,质问阴丹娘到底要做什么。
“自是要活下去!”
阴丹娘斩钉截铁。
“学宫必不能存,留下只是等死,我知族中暗备舟船之所在,如今唯有放舟出海,效乔氏、粱氏,方得活命!”
阴尚叹了口气,原来他连嫡脉中一个小小女童都不如远甚!
只怕事情从阴尚出逃之时,便一直未曾超出阴丹娘的掌控。
就连那杨丰,显然也早被阴丹娘看穿了心志,操控裕如。
事到如今,也唯有跟着阴丹娘的计划,一路走下去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阴氏暗备舟船之处,孙秀命人扎起了火把,将附近水草照得通明,绝不肯漏过一人!
杨丰三人入夜了才摸到附近,见了这般状况,顿时进退两难。
“船在那里!”
阴丹娘伸手指去。
杨丰和阴尚,谁也看不到一丝船的影子。
疑惑不解间,阴丹娘并不多解释,只催他们想办法,说船在黎明时分便有暴露危险,必须在那之前到船上去。
既然如此,杨丰领着两人退后,到了远处,先摸去海边。
杨丰有潜水之术,临时教给阴丹娘和阴尚。
生死催逼下,两人学得倒快。
后半夜时,孙秀仍旧没有一丝撤兵的意思。
阴尚和阴丹娘虽然仍不熟练,却也只能拼死一搏。
杨丰打头,三人口中噙着中空苇管,潜在近海,悄然来至阴丹娘所指位置。
此处果真有船,眼睛看不到,却能摸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