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唐姨站在远处,靠了过去,小声笑着道:“你可盼着这一天了吧。”
对何疏月和谢屿司这一对能成,康叔和唐姨自然是统一战线的,他满心以为唐姨能夸赞两句,哪怕没有夸赞,感慨两句也是好的。
却没想到一记白眼甩了过来。
他一愣,一脸茫然:“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死变态惹的。”唐姨再次狠狠剜了他一眼,气鼓鼓的,说完懒得理他,直接走到何府的佣人堆里去了。
留下康少明一脸懵。
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何府的气氛始终融洽,冯千颜怕冷落了几个小辈,主动提出带他们去偏厅转转,其实是担心几个孩子一直陪着长辈会无趣,毕竟偏厅那边可玩的东西就多了。
巨幕影院、卡拉OK、室内保龄球……总之不会让人寂寞。
但何疏月还是留在大厅,虽只是陪坐,并没多言,但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在观察谢屿司。
一整个下午,谢屿司始终坐姿松弛,坐在单人雪茄椅内,透玉般的两指夹着茶杯,不时浅抿一口。
他面容沉静,带着一丝和煦的笑意,沉缓如清泉,又似海纳百川的大海。
偶尔开口说几句,总能让何长远开怀大笑,但大部分时间都不说话,只安静听何长远在那侃。
谢屿司一直就是这样的人,有他在的地方,场面永远有条不紊,温柔且包容,和他在一起,永远会让你觉得舒服,几乎挑不出刺。当然,倘若他不想让你觉得舒服,那轻易就能让你如坐针毡,寒蝉仗马。
其实和以往来何公馆吃饭的状态并无不同,但何疏月却莫名觉得,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
现在这副样子,才有一家人的感觉。
她正享受着这样的氛围,谢屿司突然开了口:“叔叔,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等朝朝有空,带她去京北领证。”
对谢屿司和何疏月俩人的婚事,两家人早已有了默契,现在谢屿司上门提亲,又亲自开口说了领证的事,自然没有不允的,但谢屿司偏偏要把这话说得极尽谦卑。
“是我太心急了一些,听说在港岛这边领证,光是公示就要十五天,朝朝好不容易愿意嫁给我,我怕夜长梦多。”
嫁去京北,在京北领证是在自然不过的事,何家就算轻易同意,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但谢屿司总是随便一句话,就叫人心里舒坦。
谢家长子,启盛掌权人,京圈政商两届太子爷,这样近乎讨好的话,何长远自然受用,他笑盈盈道:“去京北领证,也是应该的,具体时间你们自己商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