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港岛,生活又开始不断重复起过去二十多年,每天都会过的日子。
练琴,练琴,练琴……
当然还有那些没完没了的礼仪课、奢侈品通识课、艺术欣赏课……
不过那些聘礼倒是退回去了,只是商泽言不甘心,又来拜访过一次,她避在琴房没出去,是何长远接待的,她也懒得理会那俩人说了什么。
只是那些洛神玫瑰依然没有间断过。
搬去公寓的事,她也提过两次,但冯千颜总推说忙,之后再说,于是不了了之。
何疏月闷着一口气,好几天不愿意出家门。
“疏月小姐!疏月小姐?”
何疏月捧着一本近现代服装设计发展史昏昏欲睡,授课老师喊了她三次才清醒。
“疏月小姐,不如说一说,您对上周港岛知专设计学院举办的CHANEL早春度假系列里的海洋刺绣有什么感触?”
“感触是……感触是……”何疏月拼命回忆那场秀的内容,但脑子空空如也,一无所获。
老师已经六十多了,依然化着精致到头发丝的妆容,脚下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仪态端庄。
她略皱眉,严肃了起来:“疏月小姐,我对您今天的态度很不满意,太太和先生对我十分信任,把您交到我手上,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您在未来夫婿家,能担得起主母一责,您不是不知道,任何豪门大院都不是那么好进的,他们都是体面人,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甚至连看什么都有自己的讲究,不然凭什么要让一个什么都不是,什么也不懂的人嫁进去,让人笑话!”
何疏月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从她六岁起,每周就要被各式各样的老派英式淑女教训,她哪里哪里不对,哪里哪里又出格了!
忽然她想起那晚抽过的那根烟,好像突然明白乐悠说得“爽”是什么感觉了。
那不是抽烟带来的快乐,而是从反抗中获取的。
她开始幻想着自己就像那些朋克少女一样,打着耳钉,染着头发,浑身满是纹身,永远一副没睡醒的痞子样……但,只敢想一想。
光是想一想,根本不过瘾,她的思绪越飘越远,甚至变得阴暗起来。
她开始幻想自己是个大力士,邀请老师和自己决斗……并且很帅气的KO了对方……
“疏月小姐,我觉得您一点也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好意思,今天的课我无法继续下去,告辞。”
老师的严厉措辞打碎了她的梦,她开始着急了,冯千颜知道了一定又会来说教她。
她刚想起身给老师道歉,但老师已经离开了……
不过幸好,吃饭前唐姨告诉她,她妈咪临时有事,出差了。
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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