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这回彻底糊涂了。
老孙干脆在路边停下了车,打开车窗,顿时,冰冷的空气吹进车里,令我精神一振。
“我现在经常会怀疑,我老爹让我打开的第二个仓库,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说,第一个仓库里的古玩是为了让我学手艺,那,后来打开第二个仓库,完全是坑我一样嘛。”
其实这些话,私下里我早就跟仲坤师兄讨论过很多次了,只是,老孙确实是以诚相待,肝胆相照,我和仲坤确实没有怀疑过老孙,但是对他老爹却是颇有微词。
“是不是,你老爹也是被人利用了呢?”我提出自己的疑问。
老孙不置可否,“这些年,我用了很多办法试探老头,但是,都没有结果,特别最近他这病,人也是浑浑噩噩的,我也就更没有什么办法了。”
老孙的老爹这两年的老年痴呆愈发严重,基本上智力已经退化到完全认不清任何人的地步,这事我们都是清楚的。
我从汽车的后视镜中看到老孙额头上的皱纹已经非常深了,后脑勺上的头发也是白多黑少,五十多岁的他,上面还有一个八十来岁的老爹,膝下无儿无女,虽然家财万贯,却依旧是孤身一人,也是令人唏嘘。
”嘿,想那么多干啥?走一步算一步,我现在的目标就是继续活下去,然后把坑过我害过我的家伙们都找出来,仅此而已,别的,等我这身上的诅咒好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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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着实佩服老孙的豁达,搁我的话,估计早就自我了断了,这么多错综复杂的事儿,加上几年的险象环生,确实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住的。
我伸手拍了拍老孙的肩膀,”就得这样,行了,先去铺子吧,研究一下下一步的安排。“
西京火车站,
”媳妇,这么着急拉我过来首都干啥啊,我那一大堆货还没发呢。“一个身高185,带着眼镜的胖子大包小裹的拎着几个大箱子跟在一个比他矮一头的女子身后抱怨道。
女子身穿一身纯黑色的皮草大衣,带着大大的墨镜,头也不回道,“你可别提你那点破烂货了,卖一车能挣几个钱,这回是我没出五福的一个本家舅爷召集的家族聚会,咱们怎么能缺席。”
胖子已经额头冒汗,“嘿,咋这么说话呢,苍蝇再小也是肉不是,我在古玩街的地位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没了我老少爷们儿都得喝西北风去,都靠着我直播卖货呢。”
女子一听直播两个字,顿时停下了脚步,转身一把掐住了胖子的耳朵道,“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行,正好你自己提了,说说吧,你跟那个美院的小姑娘啥关系,成天围着转,要不是今年我们公司年假放的早,我自己开车回去东北,我都发现不了。”
“疼疼疼!”胖子杀猪一样的大叫,引起火车站路人的围观,“媳妇,这可是冤枉啊,人家小沫有对象,再说咱俩都是明媒正娶的婚礼,我身边的人没一个不知道的,你这不是天大的误会嘛。”
女子冷哼了一声,见路人还在注意他们,于是松开了手道,“你不是自己有能耐嘛,还指着人家小姑娘卖货?你自己播啊!”
胖子揉了半天耳朵,道,“现在直播卖货这行业刚起来,肯定是美女更能吸引流量啊,说到底,都是那个老张,扔下铺子跟一个老骗子走了,那会我刚好去尼国拿刚刚下树的菩提子,就没拦住他,结果我回来,这小子人就没影了,问小沫和阿鑫,他们也说不知道,这小沫这孩子正好注册了一个直播号,卖的还不错,我就帮她跟市场里的老少爷们借点货卖,对吧,互惠互利。”
女子琢磨了一下道,“你不是说这古玩市场,谁都会走,谁都有可能不干改行,唯独这个张木然是永远不会走的嘛,怎么就忽然连他都走了,是不是这行现在不行了?我早就说,让你留在西京,我这舅爷在西京给你安排个国企的事业编,天天看看报纸喝喝茶就行了,你偏不听,非要去卖那破手串........”
女子滔滔不绝的一顿数落,胖子的脾气也是真好,就一直听着,也不插嘴,等女子说累了,停住了说话才道,
“媳妇,我这有手有脚,干嘛让人家安排工作,对吧,我这天天睡到自然醒,一天左手进右手出,哪天不对付个三五百块钱的纯利润,我觉着比上个破班强,现在更多了,小沫直播卖货,哪天都得发出去一两百件货,我一天赚一千块钱,那是玩一样.....”
“闭嘴吧,你,天天吵着不靠女人赚钱,你这不还是指着人家小姑娘直播嘛,没出息的玩意。”女人劈头盖脸的给胖子一顿数落,
“我告诉你啊,这家族聚会都是我们本家没出五福的亲戚,换句话说,都是旗人,那按照前清的话说,都是王爷格格的,特别是那几个长辈,到时候你给我机灵点,人家随便给你个什么机会,都比你在那破古玩街围着小丫头直播强上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