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那天您说要将银杏收房,大伯娘还赞了您,这其中可是也有缘故?”元春突然问道。
王熙凤笑了,她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这个侄女是要开窍了。
“这里面的道理简直再浅显不过了,不如你自己想想看。”
元春抿着嘴,手里的帕子不停地绞来绞去。
王熙凤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
元春忽然眼睛一亮,笑道:“我记得大伯娘说过,那位嫣红姑娘出身太好。
她既是二品大员的嫡女,又是姑父的表妹。
特别是表妹这一点,是姑姑如何也比不了的。
可能姑父还罢了,在宋夫人那里,姑姑是如何也比不过嫣红姑娘的。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真的给姑父做了妾,一旦你们之间起了争执,很难说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时间久了,你夫妻二人、婆媳二人之间难免矛盾重重。
这些对姑姑都是极其不利的啊。
所以这个嫣红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给姑父做妾的,因此您就选了银杏。
我说的对不对?”
看着元春兴奋得亮晶晶地眼睛,王熙凤笑了,“大致说得差不多了。”
“还有什么是我没有想到的嘛?”元春问道。
王熙凤看着眼前这个依旧纯真的姑娘,一想到几年以后她就要卷到皇家的是是非非当中,也不免有些惋惜。
不过,有些命她改得了,有些命她已经改不了了。
助她最终不要落得遭人算计自戕的结果已经是王熙凤最大的能力了。
她解释道:“你想啊,这男人身边迟早是要有别人的。
姑姑我成亲这么久,你姑父身旁都还没有人,已经是他对我的情谊了。
这夫妻二人,就得礼尚往来,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既然你待我不薄,那我也不能亏待了你。
更何况,你姑父身边没人,那廖家母女就虎视眈眈地盯着,成日家惦记。
反正要收个人,那我为何不收个我能掌控得住的人呢。
而且这个银杏,本来也是从你姑父房里出来的,有她在身边伺候,我也放心。
她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捏着呢,我也不信她敢玩出什么花儿来。
但是嫣红就不一样了,就像你说的,她身份贵重,又有一份亲戚关系在里头,岂能是任凭我拿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