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也没了太多旖旎的心思,要是再任由她这么折腾下去,他真的会忍不住对她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
很快把她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拿干浴巾擦干她的身体,随后裹着她抱出了浴室。
给她换上那件宽松又舒适的居家毛衣裙后,安庭深自己也换了套休闲装。
接着,他抱着她下楼前往餐厅吃饭。
容辞看到满桌清淡的菜肴,本就因身体不适而欠佳的胃口变得更加没食欲了。
她拿起筷子低头扒拉着饭,小声嘟囔:“真清淡。”
这次还没等安庭深开口,王妈就在一旁耐心劝解:“太太,您现在感冒不舒服,不能吃太辛辣的食物,先生这是为您的健康着想呢。”
“是这样吗?”
“是啊是啊,我怎么会骗您呢。”
容辞瞥了对面的男人一眼,伸手盛了一碗汤递到他面前,尽管脸色苍白,却还是露出笑容说:“喝汤吧,安先生辛苦了。”
“嗯,”安庭深神色平静地看着她,“照顾你确实不轻松。”
容辞其实不太爱吃太过清淡的食物,胃口也很差,虽说腹部的疼痛稍有缓解,但依旧存在。
即便如此,她还是乖乖喝了一碗汤,吃了一碗饭。
在楼下稍作休息后,安庭深见她精神仍旧不好,抱着抱枕靠在扶手上睡着了。
他喂她吃了药,又把她抱回卧室。
帮她盖好被子时,安庭深轻轻吻了吻她的眉毛和眼睛,问道:“要我陪你一起睡吗?嗯?”
她看向他,语气温和地说:“我现在没上午那么难受了,你回公司工作吧。通常睡过今天,到晚上我就能自己下床了。你事情多,别耽误了。”
安庭深摸了摸她的脸,“我过会儿再去。”
“嗯,好的。”
容辞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突然又睁开,缓缓问道:“那个余郑娜,我可以让她退出金导的电影吧?”
男人眼神深邃,平静地回应:“只要你乐意就好。”
因为容辞身体不适,原定试婚纱的计划取消了。
睡了一下午,傍晚时分,容辞接到一个未备注的陌生号码来电。
她接起电话:“您好,请问是哪位?”
“容辞啊,”她正穿着拖鞋下了床,腾出手拉开窗帘,就听到那活力满满、几乎掩盖了病态的声音笑着打招呼。
容辞的动作瞬间停住。
她动了动嘴唇,几次才发出声音:“周……周叔叔。”
“容辞有时间的话,过来陪叔叔聊聊天吧。”
………………
私人疗养院位于郊区,环境清幽雅致,空气清新。
门口,邓如烟戴着遮住半边脸的墨镜站在台阶上,看到容辞后,她摘下墨镜,在一片翠绿中,气质显得格外清冷,淡淡地说:“你来了,进去吧,爸在等你。”
容辞瞥了她一眼,便打算侧身从她身旁走过,轻声道:“谢谢。”
“他的时间所剩无几,心脏衰竭,随时都可能离世。”
邓如烟那冷静的声音再度传来,“周妙音知道这件事吗?还是说她已经知晓,所以派你来代她看望?”
“天水市的报纸都报道了这条新闻,哪怕她躲在最偏远的地方也理应能看到。”
邓如烟侧过身,目光直直地盯着容辞,眼神里满是对峙的意味,“周家和她的亲人都因她而毁,如今她连见父亲最后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你和姬天赐是不是每天都睡不安稳?”
容辞嘴角微微上扬,“你们在害怕什么?天水市没人敢与姬先生作对,他黑白两道通吃,关系最铁的兄弟人脉通天。你们是在担心南山出狱后报复你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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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如烟的眼眸微微一缩。
容辞望着那落叶纷飞的台阶,语气平静得如同静止的湖面,“他在监狱里这么多年,周家早已不复当年辉煌。即便他出来了,又能如何呢?”
“容辞,”邓如烟紧紧注视着她,“你向来比周大小姐聪慧,要是你见到她,务必劝劝她。倘若周南山回来了,让他们永远离开天水市。至于爸爸,虽说他从未把我当作亲生女儿,但我叫他一声爸,就会为他养老送终。”
……
周阮熊的病情十分严重,尽管他竭力维持着精神状态,可那灰白的脸色还是难以遮掩病情的沉重。
“容辞来了啊。”
“对不起,周叔叔,我应该早点来看您的……”
周阮熊摆了摆手,露出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就算你早些来,也不一定能见到我。要不是我拜托如烟向天赐求情,你今天也见不到我。”
容辞一下子愣住了,“周叔叔……”
“听说你和安家那小子结婚了?”
周阮熊一边咳嗽,一边吃力地从病床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叔叔没什么贵重东西送给你了,这个金锁片原本是打算等妙音有了孩子,送给外孙的。我想我是等不到那一天了……要是你不嫌弃,就收下吧。”
“周叔叔,您别这么说……”
容辞看着两个月前还精神抖擞的周阮熊,他才五十多岁,却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您会好起来的……”
她心口一阵酸涩,眼眶也渐渐湿润了。
她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递到他嘴边。
“容辞丫头,叔叔有个请求。”
“您说,您尽管说。”
“帮我告诉南山……让他带着妹妹离开天水市,别再和天赐对抗了。我活不了多久了,”他轻轻拍了拍容辞的肩膀,“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和女儿为了报仇而活……走吧,让他们走得远远的,活得开开心心的。”
周阮熊笑着说出这些话,可容辞心里却涌起一阵凄凉。
她明白,周叔叔不惜放下尊严求邓如烟,仅仅是为了让她转达这些遗言。
不知不觉间,泪水悄然滑落。
还没到头发变白的年纪,周阮熊的黑发里却已夹杂了不少白发。
他温和地笑着,轻声叹息道:“哭什么呢?嫁给安家的小子,你的眼光可比我们家丫头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