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的威胁是奏效的。
他也很聪明。
他说,如果真是无辜的,那交给朝廷来处置。
“您明明知道,朝廷根本不会管三七二十一。当年一句‘新君出西北’,就让西北多少人丧命,包括我的公公。”孟映棠咬牙,“他们宁可错杀,不肯放过。徐大哥一条命对他们来说,贱如蝼蚁,甚至不值得他们多想。您这般,分明是要把徐大哥逼上死路!”
“您不要让我恨您!”
李随忽然推开了雕花木窗。
檐角寒鸦被惊得振翅而起,暗哑嘶鸣刺破秋空,零落的梧桐叶打着旋儿扑向青砖地。
“恨...”他垂眸望着阶前堆积的枯黄,喉结滚动,“那便恨罢。”
指节重重按在朱漆剥落的窗棂上,新裂的木刺扎进掌心,“李家百年基业——”
尾音忽然坠地,像廊下某片枯叶蓦然碎裂。
“而且!我也不能拿你冒险,你是我唯一的女儿。”
早日和徐家切割。
宁可误会,也不要立于危墙之下。
“这封信,目前只在我手中。”李随道,“因为王爷和都督,都不是拎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