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她无欲无求,顺其自然,有些人既然把握不住,那不如放过他,也是放过自己。
两人相顾无言,唐钊被安谨言眼眸中的疏离刺痛,眼睛烫得厉害,眼尾泛红。
那软软的小娘子不再像是飞蛾扑火般飞奔过来,那狭长的凤眼不再满眼倾慕地望着他,以往他皱一下眉头她都心疼得厉害,以往只要他望向她,她就笑得满足。
这次失去安谨言的经历,让他彻底慌了,什么家国什么百姓,是唐王爷的使命,但是现在的他只想跟安谨言过属于他们两个的小日子,再也不分开。
唐钊眼角噙着泪水,宛如绳岛最饱满的珍珠,唇瓣颤抖,声音微哑地喊出了那无初次在舌尖缠绕的名字:“安谨言。”
他努力地克制住情绪,对着安谨言笑了一下,然后声音低低的,温柔地开口:“你瘦了。”
“你是谁?”
阳光明媚,空气中都是药香,明明气候宜人,但是唐钊只觉得浑身冰冷,她不记得他了。
望着熟悉的脸庞,听着熟悉的声音,他们面对面望着彼此,恍然如梦,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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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近在咫尺,中间却有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安谨言缓缓起身,倚靠在床上,微微的眩晕,让她忍不住微微蹙眉。
唐钊快步走进来,给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边,看到她戒备的目光,又飞快退后一步,“你可听说过长安城的异姓王爷?”
“你认得他?”安谨言不知道唐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已经上了台,也只能演下去。
唐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想骗安谨言,但是听她的语气,好像即使忘记了他,但是对自己也不是很友好:“啊~认得。你与他?”
安谨言摇头:“无事,怎么提起他?你又是谁?”
“他正在找你。”唐钊深情款款地看着安谨言,“我现在叫韦一宁。”
“找我?”安谨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曾经托人给他捎口信,他根本不理,既然不理我,又找我做什么?”
“你记得他?去长安城找过他?”唐钊听到这,十分震惊。
突然他想起有人接二连三地用安谨言的消息,不断地干扰他对唐家老宅的清理,顿时十分懊悔。
他不应该放过任何一个消息,宁可错信万次也不能错过一次。
“对。长安城到处都在说他如何如何想念我,如何如何地寻找我,但是我给了他相见的机会,他却没有反应。
不过是沽名钓誉,想要一个深情的名字罢了。”
唐钊紧紧地攥起拳来,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错了就要承担后果,而不是找一大堆理由去辩解,他苦笑:“你记得他?”
“不记得。只不过是好奇罢了。”安谨言垂眸,笑着回答,“我在这里挺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人情简单,那些不记得的人也许并不重要。”
好像一万只箭瞬间插进了心里。
“不重要?”
“是呀,没有谁是不能被替代的,时间久了,终究会有替代的人出现!”安谨言很生气,但又不想表露,像是两个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般相互试探。
“你说你叫韦一宁?怎么总说姓唐的,我记得长安城里唐家跟韦家可是死对头。”安谨言狭长的眼眸上下打量着唐钊,一脸的戒备。
“长安城现在很多事情都变了。唐钊已经跟主上上表不再享异姓王爷的殊荣,唐家老宅里的老太太已经故去,几房子孙,现如今也只剩下唐则、唐钊、唐佑孄如往常一般,其余的已经天翻地覆。”
安谨言听到唐钊的话,心中没有感觉是假的,她一直知道唐钊念着旧情,一直没有动唐家老宅,现如今能让他狠下心来,可见这些人是踩到了他的底线。
唐钊见她面色缓和,赶忙又解释:“他是为了你回去,没有后顾之忧。”
安谨言立马收起了松懈的神情,“你为什么总是为他说话?”
唐钊想要告诉安谨言:因为我就是唐钊,因为我想你,因为我再也无法忍受再一次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