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人说,他也猜得到山本跟着渡边一定做了很多禽兽不如的恶心事,不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下调戏铃木雪奈调戏得那么熟练。
而几个小时前,他已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裴霜尽唇畔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得看有人愿不愿意他活。”
他的语气很淡,和笑容一样,冷酷意味十足。
说话间,两人拐过第一个路口。宋归程视线陡然一暗,像冒出一只手突然按下灯的开关,光线消弭,脚下的路犹如闪灭的电视机画面,瞬间从眼前消失。
好黑。
宋归程的脚步顿了下,不知为何,周身的空气里突然瑟缩起一阵寒意,有如镰刀刺进骨髓,从后脖颈一路向下蔓延,使他的肌肉不可遏制地紧绷起来,瞬间进入防御状态。
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潜伏在他们身后,不声不响地跟了他们一路。
裴霜尽也感受到这微妙的变化,牵紧宋归程的手,默不作声地加快脚步。
踏踏踏,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阴暗的小路上,影子被惨白的灯光拉长又缩短,周围一片寂静,空气里弥漫着黑夜带来的压抑感,唯有沉重急促的脚步声鼓动人的心脏。
“咔哒咔哒”,宋归程隐约听到一个声音,模糊不清,和中午他听到的撞击声重叠起来,与渡边死后发出的扭曲声一样,是骨节弯曲,和地面碰撞发出的声响,令人产生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一个激灵,不由分说地紧紧攥住裴霜尽的手。面色煞白,好似要和路灯散发出来的光融为一体,胸膛随着不规律的呼吸剧烈起伏,看起来惊恐极了。
裴霜尽眼前闪过猩红血色的画面,混沌模糊,意义不明,好像是大片大片的血液飞溅,染红天空和地面,昭示着死亡和危险,驱使他快跑,快离开。
两人都不敢回头,不知道后面是什么,只能不断往前面跑,风声在耳边呼啸,好似浪涛冲击,危险犹如魔兽在身后追赶,惊惧与逃跑在上演。
裴霜尽是真的,宋归程是装的。
他落后裴霜尽半步,目光定定地看着风掀起少年的发丝,晃出优美的弧度,呼吸不明显地变化,腹部收紧又放松,能想象要衣服下紧实的肌肉如何拉伸、运转、积蓄力量、蓬勃爆发。
宋归程近乎痴迷,而那种炙热恋慕的眼神,被他很好地隐藏在温和无害的外表下。
两人手中的肌肤相贴,皮与皮、肉与肉紧紧连接,体温不断融合、相交,像是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