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间,她不由睁大眼睛,泪水奔涌而出,大颗大颗砸落到地上。
两人静静对视着,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杜云娘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一时不由喃喃道:“少郎君,你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吗?还是知道云娘一直深深地思念着你,这才想着回来看看云娘?”
梁煜自屋檐下走出,月光倾泻在他身上,形成一道光影。
听到杜云娘的话,他有些诧异,但很快反应过来,不由轻声笑道:“娘子误会了,某没有死,某在京城为家父申辩成功,此次是偷偷折返回来的,没有惊动旁人。”
杜云娘闻言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少郎君……没死?”
“是啊,某没死成。”梁煜环顾四下一周,又默默退回到阴影里,见此,杜云娘瞬间反应过来,连忙请他进屋。
他倒也没推辞,进屋坐下后,他沉吟着问杜云娘,“某遇山贼身死的消息,是赵三郎君告诉娘子的吧?”
见杜云娘点头,他叹息道:“某本以为他虽对某不喜,但心中尚存几分良知,可家父之事让某明白,他是想让某,让梁家灭亡,从此消失。”
“娘子和赵三郎君的事,某都听说了,按照他往日行事,此番要将娘子赎回去定然不安好心,此事说来,还是某连累了娘子。”
见杜云娘只深深望着他摇头不语,他又叹息道:“娘子才情、容貌、品性皆为上乘,乃某平生仅见,若不是身处风尘中,定然能有一番作为。某从第一次见到娘子,就为娘子感到遗憾,如今娘子为某所累,落到这般境地,某心中有愧,实在难安。”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纸文书,放到杜云娘面前,”某思来想去,只有为娘子脱奴籍,放娘子离开这一个法子,所幸家父在这明阳还有些忠心的旧属,此事虽有些难办,到底让某赶在今日办成了。”
杜云娘震惊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少郎君……为云娘脱了籍?!”
梁煜含笑点头,“正是,从今日起,娘子就是自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