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老板娘此刻眼眶湿了，那不是自己还年轻的时候，阿岁唤自己的昵称吗？

“岁，”老板娘语气坚定，“如果你被杀了，我一定会跟你去。”

“嗯。”阿岁一笑，“这样也好。”

“对啊，这样也好。”老板娘轻轻的说，“只可惜我们看不到易主结束，新的时代来临了。”

“对啊，希望电视上的那女孩，还有柏，你们可以改变此刻的帮会。”

“啰唆完了吗？”横财低吼，握住阿岁的手，就要用力。

其实，此刻的横财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他就是想开杀戒，也许是因为刚刚把柏误认为破军转世，而感到窘迫。

这份窘迫，更来自横财内心深层的，对破军的激赏。

破军的叛逆，是横财心中向往，所以他不容许随便一个小毛头，就让他产生破军的感觉，不行，太扯了。

所以他要开杀戒，把现场的人都杀光，留下这个可以找战矛的小毛头就好了。

而柏呢？

他同样被横财提着，但他的眼神却忍不住停在阿岁与老板娘身上，柏知道，自己其实很欣赏这一对老伴，虽然这对老伴始终没有承认喜欢彼此，却花了好几十年守护在对方身边。一起经历了对方的辉煌岁月，一起共度躲藏时光，一个煮面一个吃面，总是拌嘴，但却比谁都了解彼此。柏闭着眼，想着自己是不是也曾经有一个这样的人？

不是小静，而是小静背后那个模糊、长发纤细的背影。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是不是该做些什么？该做点什么？

“破军曾说，技的基本法则，就是要得到更强的技，就要用东西去换。”柏吸了一口气。

“所以？”

“就让我，用东西去换更强的技吧！”柏突然放声一吼，左手出现了一道高速回旋的风。

“真空斩？你以为真空斩能伤我？”横财冷笑。“你就算直接砍在我身上，我也不会痛啊。”

“不，”柏左手的真空斩冒出凛冽杀气，脸上淡然一笑，“我没打算砍在你身上。”

“噜？”

“我要砍的地方，是我自己的身体！”柏大笑，然后左手一挥，挥向了自己的双眼，“要更强的技，就要用东西来换啊！”

当手挥过，柏的世界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无光的黑暗。

黑暗中，他听到了好多声音，阿岁的大吼、老板娘的大叫、小曦的尖叫，还夹着横财沉重的喘气声。

“破军。”柏心中默念，“告诉我，你失去双眼之后，到底『看』到了什么吧！”

然后，柏“看”到了。

风。

黑暗中，风来了。

一条一条，纯净如白丝的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宛如温暖的洋流，将自己包围其中。

巨大粗暴的丝线，是横财；细密温柔的风，是老板娘；小奸小恶却依然不失正道的风，是阿岁；悲伤但潜力无穷的，是小曦；还有固执强韧，同样具备惊人潜力的，是铁棺中的忍耐人。

那柏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