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当时她拿着下班后要看的稿子,走在街道旁,路旁一台闯过红灯的小货车,将她直接撞倒。
这一刹那,她感觉到自己轻飘飘的飞起,然后又轻飘飘的头下脚上落地。
头碰到地板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痛。
而是像是一盘水,泼洒在地上的感觉。
然后她缓缓起身,摸了摸头,转头看去。
她看到小货车紧急煞车,歪斜地停在人行道上,然后门开,驾驶慌张下车,在短暂地犹豫后,他从口袋掏出手机。
“救命,快派救护车来。”年轻的驾驶有着黝黑的肌肤,脸上尽是慌张的汗水。
她朝着驾驶的方向走去,然后她看到了自己。
躺在地上的自己。
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发,被红色的血染红,结成一大块一大块。
“啊。”她张大嘴,惊恐。
然后她听到背后传来喔呜喔呜的声音,背后一台救护车疾驶而来,车子尚未停好,后车门就砰的一声往两边掀开,跳下两个医护人员。
在驾驶慌张与求饶的语气里,她眼睁睁的看着,医护人员托起了她的身体,放到担架上。
同时间警察来了,警告标示摆下,黄线拉起,人群开始围观,整个现场忽然热闹起来。
她的身体被送上了救护车,砰的一声,车门又关上。
留下她,这个身体的正主儿,愣愣地看着救护车远离。
“所以,现在我要干什么呢?”她歪头沉思,这是她思考时的招牌动作。“跟着身体去吗?那我上班的稿子还没看完,明天就要截稿了,我还可以校稿吗?”
然后,就在她迟疑的时候,她发现背后多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和这大片混乱的场景不太相称,他们一个穿黑西装,一个穿白西装,两人一高一矮,穿过围观的人群,迈步朝着她走来。
“琴小姐吗?”其中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年纪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头发整整齐齐往后梳,他开口问道。
“是。”她点头。
“我是阴界的使者。”他说着,同时秀出了手中的一枚警徽,警徽上是一头镀着金的狼。“我是白无常,他是我的伙伴黑无常。”
“阴界?”她睁大眼睛。“所以我死了?”
“很遗憾要跟你说,是的。”
“哇。”她张大嘴巴,这秒钟,她想到了好多事情,房间里的花以后有人浇水吗?明天的截稿怎么办?她和作者约好下礼拜要吃饭,怎么取消?以及她答应了小静,下礼拜要去替她唱歌比赛加油的。
“很抱歉,死亡常常都是这样,来得很突然。”白无常无奈微笑。“通常都没办法交代清楚就过世了,但是所幸,活着的生者们往往都可以体谅。”
“嗯。”她一时之间,还想不到要说什么。“那我现在该去哪儿呢?天堂?还是??”
“天堂?我们没有那种东西。”白无常摇头。
“啊?”
“这里是阴界,关于你,我们有的,只是一张通缉令。”白无常苍白的脸,绽放阴冷笑容。“你被捕了,小姐。”
“欸?通缉令?”她一愣。
“你也许还想不起来,但是你的魂魄是危险等级九的通缉犯,必须立刻逮捕。”
“啊?”她伸出双手,拼命乱摇。“等等,什么通缉犯?什么危险等级九?等一下!”
“乖乖束手就擒吧。”一旁的黑无常拉起两条粗大的铁链,踏着沉重步伐,朝着她走来。
“搞什么啊?”她大叫,然后转身就跑。
只是,以她一个刚死不到五分钟的菜鸟,怎么可能逃得过阴吏的擒捕。
跑没几步,就感到脖子一阵冰凉与坚硬,铁链已经套上了她的脖子。
“顺利捕获。”黑无常一拉锁链,声音沙哑而粗犷。
“等等,我犯了什么罪?我才刚刚死掉而已,我什么都没做欸!”她双手扯着铁链,大叫着。
“我说过,你是等级九的超级危险人物。”白无常冷笑,“你有什么意见,去和判官说吧。”
“走。”黑无常拉起铁链,就要把她往后拖。
“可??”她才要继续辩解,忽然,她眼睛眯起,看着天空。“咦?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