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机子道：“浩劫将至，心难免浮躁了些。”

妖小鱼抬了一下眼皮，道：“令你心乱的，恐怕不止浩劫之事吧。”

妖小鱼太了解玉机子了。

浩劫是大事，凡是大事，都有古可循，也都制定了严格的章程，人间只要照章办事即可，还不足以让玉机子这种人心乱如麻。

只有无迹可寻的事儿，无章程可依的事儿，才会乱了玉机子的心。

玉机子道：“前辈慧眼，其实最近确实有一些事儿压在我的心头上。”

妖小鱼道：“是不是和叶小川有关系？”

玉机子道：“他算是一件事吧。”

妖小鱼忽然抬头，道：“玉机子，这八年来，我一直想问你一句话。你后悔当年没有铁了心的要留下叶小川吗？如果他还是你们苍云门的弟子，对苍云来说，乃是天下的幸事。”

玉机子一窒，默然不语。

妖小鱼继续道：“当年你若是铁了心的要救他，不论是玄天宗，还是魔教，都不敢与苍云门硬碰硬的。可惜啊，这么一位天之骄子，就这么从你的手中流走了。”

玉机子依旧默然。

当时轮回剑阵已经开启，可是他为了保护苍云门的真法神通的秘密，选择了要将叶小川诛杀在剑阵之下。

如果当年他选择与玄天宗为敌，强行力保叶小川。

玄天宗应该不敢在轮回剑阵下放肆的。

一步错，满盘皆输。

但玉机子却在给自己寻找各种理由与借口。

要是几十年前，他还能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现在，他的心境发生了一些改变。

他觉得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苍云门的千年基业。

他道：“当年人间会盟，我从始至终，都在竭力维护叶小川。如果流云没死，他或许还有可能回头。可是，流云死了，他就回不了头了。

我只后悔，为什么当年没有将他斩杀在轮回剑阵之下，以至于此子沦为魔道，成为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大魔头。”

妖小鱼轻轻的叹息一声。

和玉机子打了几百年的交道，她终于意识到，玉机子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