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想财说,我昨晚是一个好端端的人,会吃麻药吗?根本也没有人给麻药我吃。就算给麻药我吃,我也不会吃。
侯打士脸上掠过古怪的一丝笑意,继而讲,这是我做了20多年推拿郎中所遇到的头件怪事。按照惯例,手脚的关节部位发肿,说明皮质里面有淤血,要用吸筒或拔火罐把它吸出来,否则好不了。要是跟你用吸筒吸淤血不知能否好?因为你这个病是特例。
胡父说,侯打士,你就按照诊疗这种病的老规矩跟他打个吸筒吧!
侯打士望着胡想财肿得像包子一样的那双手腕,眨着眼睛说,现在不能打吸筒,要过12个时辰后才能打吸筒。现在打吸筒的话不起作用,那双充血的手腕会照样充血。
胡父说,那就只有等候了。又望着胡得财和胡迷财说,你们俩先回去吧!免得耽搁你们,老是等候在这里。
胡得财说,那我们就先走了。随之走出诊所大门
胡迷财在离开之际,转身的幅度较大,竟然把挂在墙上的一面写有“再世华佗神奇无比”字样的锦旗绊落在墙根下,他麻利弯腰拾起来,朝侯打士连声说,对不起……并且将它再次往墙上挂,却怎么也挂不住,原来墙上固定锦旗的一颗钉子松落了。
侯打士从胡迷财手里拿过锦旗说,算了,不用你管,我来挂。
胡得财望着胡迷财责道,你走路也太莽撞了。
胡迷财走出诊所门口,不言语,只见他脸上现出一丝夹带着歉意的苦笑。
几天后,在胡家庄胡想财家里只有胡母一人,她不时到儿子胡想财的厢房里照看,照看最多的当然是那只土瓮,因为里面装有铜钱。
这回她走进厢房直接揭开那只土瓮的盖子,就着窗口的光线朝里面看,她发现里面的铜钱不多了,那铜钱盖住土瓮的底部还显得勉强。
胡母伸手到土瓮里摸一个铜钱出来,在眼前晃了几下,自言自语,唉,开始本是满满一瓮铜钱的,现在只剩这一点儿了。这些钱都让想财治了病,可是他的那双手腕又不见好,现在还在城里治,只是换了一个诊所。
蓦然听到窗外的脚步声,胡母盖上瓮盖子,便走出厢房看,胡父正好走进堂屋,朝厢房这边来。
胡母问,孩子他爹,是不是又回来拿钱?
胡父答,是哦!不拿钱人家郎中会给想财治病吗?
胡母说,现在换了一家治跌打损伤的诊所,这个打师如何?
胡父的眼神忧郁地看着她,说强得一丝儿,北门那个侯打师,只给想财的手腕打了几次吸筒,吸出了一些淤血,病情根本不见好转。现在转到南门刘打师的诊所,好像把想财的背部伤痕治好了,上面都结了痂。可是他的那双手腕还是不见好转。前两次拿4千吊钱给他的,今天说用药,还让我拿500吊钱去。
胡母说,瓮里的钱不多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