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风卷残涌,空气突然被压缩成了一个密度极大的东西,压在唐云意倾的胸口上,肋骨挤压心脏,他的心跳突然变慢。
自从进入翰林院,他慢慢学会了官场的蛰伏和冷静。他把震惊绑在心底的迷宫最深处,冷静如一汪深潭叫杜青裴从他脸上找不出任何破绽。
杜青裴的眼睛如透射镜般,但是遗憾的是,他并没有从唐云倾的一丝一毫之间发什么。他只看到一张介于读书人和清贵之间的俊美面容。与他年纪相仿,沉稳如山,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镇定感。他被唐云意保护得很好,正因为有唐云意,他无形之中透着一股自信,明晃得令人睁不开眼。
杜青裴有一点嫉妒。
“唐云倾,天枢爆炸案可能要重新查案了。因为当年的天枢爆炸案结案过于了草,我们怀疑有人自导自演,洗清嫌疑……”
杜青裴看似有意无意,实际上故意说给唐云倾听。他那双修长如竹节的手优雅地给唐云倾倒了一杯清酒,白色瓷杯在明亮的光线下,仿佛一块白玉,映得他满手的晶莹。
他的每一个动作仿佛是贵族般精心设计出来,优雅又带着一股侵略性。唐云倾的心情有一点复杂,明明是相仿的年纪,杜青裴已经身居高位。
“杜大人,想查案,大可去找嫌疑人,跟唐某有什么关系?天枢爆炸之时,唐某在青鹿学院求学,上千青鹿学子可为唐某作证……”,唐云倾很清楚杜青裴的来意,他故意装作不懂。杜青裴沉得住气让他刮目相看。
唐云倾的冷静让杜青裴有些愤怒,他身上携带的锐不可挡的攻击力竟无法伤他半分。实际上,他已经很隐晦的提醒唐云倾了。
他不禁抬头看向唐云倾。唐云倾的睫毛长且卷,仿佛黑色的羽毛下藏了一弯泉水,清澈无比。
“杜大人这么看唐某,莫非是有什么想法?”
杜青裴冷笑了一声。他承认杜青裴身上有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魅力。这股魅力令他想截断了。
“唐云倾,你不是听不懂我的话,你明明知道与天枢爆炸案关系最大的是唐云意……”,杜青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还是你想隐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