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们心中,是不是永远都只会是西朗的王后,勒赞的母亲?”沈归云突然问了一句。
穆托疑惑地歪了歪头,“这并不是我要的答案。”
“可这,是我要的答案。”话音刚落,沈归云直冲穆托,华丽繁复的衣袖间闪出一丝寒光。
阿莱立刻反应过来,用手中的剑打落了沈归云的匕首,谁知甘露早就等在后头,同阿莱对打起来。
沈归云的人也涌入大殿,与穆托的人缠斗起来,一时之间,西朗的大殿乱成了一锅粥,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大臣纷纷抱着头,找安全的地方龟缩起来。
穆托与沈归云所处的地方反而成了整个大殿最安静的地方。
“公主,到底要什么答案。”穆托问。
沈归云却只是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穆托,“穆托,你长大了,我第一次见你时还要低着头看你呢,现在却要仰望你了,穆托,为何这些年来,你未曾叫过我一声,母亲?”
“我有母亲,我的母亲出身北戎贵族!从来不是世人所说的北戎奴隶,她端庄大方,是草原上最耀眼的明珠,什么乌行雪都比不上我母亲脚底下的一粒泥土。她曾经那么美丽,她应该永远驰骋在草原之上,而不是。”
穆托的眼睛突然红了,这是他第一次向别人说起他的母亲,“明明是我那尊贵的父亲先爱上的母亲!他向北戎的大单于求娶母亲!北戎的大单于见有利可图,便答应了,可有谁问过我母亲可情愿!母亲向往自由,她知道,雄鹰无法在西朗的沙漠中存活,她拒绝了父亲的求娶,可是,她一个女人的不情愿,有谁在乎呢?”
“父亲许是觉得母亲的拒绝伤害了他的颜面,成婚后并没有带她回西朗,我出生后,他也未曾来看过我!可北戎人却天真的认为,只要我在北戎,西朗就会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怨不得北戎打不过大梁呢!这群头脑简单的蠢货!他们害死了我的母亲!还说她是一个恬不知耻地勾引主上的奴隶!我的母亲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她的一生都是不情愿的!”
穆托的眼泪滑落,滴在了沈归云的手背上,沈归云也差点变成穆托的母亲,可是她终究与那个可怜的女人不一样,“所以你很愤怒,我与你母亲的处境一样,可我却还活着,对吗?”
“没错!”穆托举起手中的剑对准沈归云的心脏,“你为何要嫁来西朗!若不是你来了西朗,这个国家就会因为愚昧贫瘠而消失!父亲对母亲做下的孽就会得到报应!可你来了,你教会他们读书习字,你还带来了西朗梦寐以求的种子!你让西朗成为了一个文明的国度!让他们误以为这是天神赐福的国家!天神怎么会如此不公!这片土地就该永远笼罩在炽热的阳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