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以他躺着的角度看过去,就好像被这老人盯住了一样,不由得后背冒起冷汗。
他还没忘这里是山沟沟。
在农场,忌讳黑白,只有人死了才会把黑白相片挂墙上。
偏生他现在见不得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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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就会联想到自己曾经咽下的不明肉类。
……脑子里渐渐清醒,记忆片段一个又一个不断冒出来。
他被许牧风救了。
也成功找到水路,只要他过了水路再找到大马路,等到天黑再偷偷摸摸地绕过去加油站就成功了一大半……但是,他现在在哪里?
依稀记得有个在湖边打衣服的农家汉。
那人打了很久,他本来想快点离开,但是对方一直在打,他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只知道半途中,头突然被一个重物敲到,然后就昏了过去。
现在,头皮又开始隐隐作痛。
真是有苦难言。
顾星阑咂了咂嘴。
……真.苦
是阿司匹林特有的苦味。
意识这下才彻底回笼,顾星阑眨了好几下眼,目光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这一看,便定住了。
炕边坐着个人,背极厚极宽。
让他愣住的,是那一整片的纹身,上面的十字架顺着脊线庞大地架起,而耶稣,两只手腕、并列的两只脚踝被木钉洞穿,五官几乎挤在了一起,双眼圆睁,痛苦、悲愤,几乎从皮肤上跳跃出来。
是基督教徒吗?
这人明显不是普通的农家汉。
顾星阑动了动喉咙,目光微移,放在了旁边的女人身上。
女人穿着真丝连衣裙,指甲细长,深深陷在那人的肩头里。
能听见到那道断断续续的软音:“都在这里躲了好几个月了,我真是半刻也等不了。”
男人咬着烟闷闷地笑出声,没回答。
“你听见没!我说真的!回去和汉斯认错,他会帮你的,你在这破地方还要待多久!”
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水声似乎就是对方的抽泣声。
“说吧,还有什么要我干的。”烟雾弥漫,男人吐了一口。
女人被呛得喉咙发痒,很快便咳起来,但是语气稍缓,抽泣声也减弱了不少,双手慢慢攀上男人的脖子,低声细道:“你让他们从镇上整一台洗衣机,我不想手洗衣服,你也别洗,我的要求已经很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