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斯特谨慎地抽出长剑。

“怎么了？还不信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你啊，真正的你，”忽然，杰斯特的肩膀处冒出一滩黑水，黑水缓缓凝聚成人头的形状，当圣骑士回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肩膀上长出一个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头，正冲着他诡异地笑着，“难道你不觉得不公平吗？为什么 ？天生圣体，却要成为罗伊这样人的陪衬？”

“为什么？无论是教皇还是大主教，始终关注着那个小子。”

“纵使身死之前，大主教还是心中记挂着罗伊。”

“教皇殿下死之前也把全部心思放在罗伊身上。”

“凭什么？！”

“凭什么……”杰斯特的双眼渐渐变得空洞无神，机械地重复着。

“明明我比他强，明明我比他更加坚毅，明明……”

杰斯特垂下双手，而他肩膀上那个头嘴角也缓缓勾起，缓缓向着杰斯特靠拢，就在他要接触到杰斯特脸庞的一刹那，一道金光闪过，那头再次化作一滩黑水被哄散，空气中回荡着他不可思议的声音，“怎么可能？”

“你最愚蠢的就是用罗伊来说事儿，”杰斯特的声音没有刚才的空洞，他的眼神坚定，缓缓抬起头，“不管你是谁，别再装神弄鬼了，给我出来！”

“哼，”那声音忽然叹了一声，紧接着，杰斯特感觉浑身一痛，从他的毛孔之下忽然冒出无数的黑水，就好像刚才的泉水涌入一般全部涌了出来，在圣骑士面前汇成一滩黑水，然后从黑水中缓缓凝聚成人型，变成了和杰斯特一模一样的形态，唯一不同的是，杰斯特的金发金眸变成了黑发灰眸，“我告诉过你了，我就是你，我才是真正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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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斯特长出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自己”，“我可不会藏头露尾。”

说着，他便举着长剑攻了过去，没有废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简单的一剑斩下，眼看眼前的人就要被他一劈为二，黑发杰斯特忽然在手中凝聚出一模一样的长剑，然后同样的动作，更快的速度一剑斩来。

长剑撞击在一起冒出火花，黑发杰斯特邪邪一笑，在杰斯特下一个动作之前身形向后一闪，紧接着就是一剑刺出，几乎同时，杰斯特的长剑也接踵而至，剑尖相撞，两人齐齐地后退。

杰斯特没有停留，提聚圣华力再次向前攻去，两人再次打在一起，杰斯特飞快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剑，然而，他越打越心惊，对面的这个人长得和自己一样，招式也和自己一样，甚至仿佛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样，每次他想用什么方式攻击对会被对方提前知晓并化解。

他一剑斩出立刻后退拉开了距离，这一阵快攻快守已经消耗了他很多圣华力，可对面的那人连大气都不喘一下。

“我说过了，我就是你，”黑发杰斯特一挥手中的长剑，玩味地看着杰斯特，“你怎么可能战胜自己呢？”

杰斯特调整好气息，表情逐渐凝重，他本想快速地结束战斗，可是照目前的形势恐怕不行了，眼前突然冒出罗伊被派罗德一枪贯穿的画面，他不由地有些着急，来不及回复圣华力便又攻了上去。

“圣十字斩！”

圣华力凝成十字的气刃斩向黑发杰斯特，而黑发杰斯特则不慌不忙，一边后撤一遍挥剑。

“逆·圣十字斩！”

黑色的十字剑气斩分毫不差地将杰斯特的攻击抵消，紧接着，还不等杰斯特使出下一招，黑发杰斯特一抬手。

“逆·审判之剑！”

黑色的能量剑在空中凝聚，一瞬间就将杰斯特的圣光剑打散，杰斯特一口逆血喷出，却不管不顾，加快手上的速度，一剑剑斩向黑发杰斯特。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但是喘息也越来越厉害，杰斯特感觉手中平时得心应手的长剑开始变得异常沉重。

“圣炎阵！”金色的法阵落下，既然打不到他，杰斯特就打算使用范围攻击。

“逆·圣炎阵！”黑色的法阵落下，两个法阵相互抵消，而杰斯特也陷入了油尽灯枯的境地，长剑插在地上，还想向前，但双腿此时如同灌了铅一般。

“还不明白吗？”黑发杰斯特风轻云淡地收起手中的长剑，缓缓走到了杰斯特面前，捏着杰斯特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你不可能战胜我的。”

“因为，我就是你。”

杰斯特愣住了，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他脑海之中，“记住，你就是你，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就是什么样的人。”

没错，这正是佐伯在他进入最终试炼之地之前传声给他的话，显然佐伯对于龙骑士试炼的了解程度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少，不过不管怎么样，杰斯特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丢掉了手中的剑，这让黑发杰斯特愣了一下，随即狂笑起来。

“看吧，我说吧，”黑发杰斯特放肆地大笑着，“还是老老实实地和我在一起吧，又何必在乎那些不在乎你的人呢？”

“那些不是……”杰斯特的嘴唇微动，发出一丝声响。

“嗯？”黑发杰斯特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疑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一股强大的气场自杰斯特体内爆发开，将黑发杰斯特生生震退，杰斯特缓缓起身，却没有再执剑，只是看着黑发杰斯特，“那些人不是不在乎我。”

“你……”

“也许你说的没有错，”杰斯特没有给对方机会继续蛊惑自己，他向前踏出一步，“你就是我，你就是我心底最深处的心魔。”

“也许我曾经产生过嫉妒的情绪，也许我也曾经产生过恶意。”

“但说到底，我还是一个骑士，只要我还活着。”

“正因为你活着，”黑发杰斯特沉着脸说道，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迅速流失，“你是一个凡人，应该遵从自己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