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遗迹，这是在众神时代就存在的，即使是神族也无法解释上古遗迹的来源，根据在天空之城遗迹中文献显示，上古遗迹中的力量是众神也无法匹敌的，似乎只有夏洛主神对于上古遗迹有所了解，但夏洛神系似乎没有形成完整的文字体系，因此没有留下任何文献参考。

——《戈登史诗·众神传说》

罗伊将手中厚厚的资料再次整理了一遍，揉了揉发酸的眼角。这是他和吉利德花费一周时间对于镜龙湖的结界研究的报告。通过不同的实验证明，镜龙湖现在是一个开放式的亚空间，至于这个亚空间如何形成的，他们还无从考究，但有一点可以知道的是，镜龙湖底可能有他们想要的答案。

而至于亚空间内，已经通过牲畜和人体实验证明，亚空间内时间流速和不同，但是生命体的肉体并不会随着空间内的时间流逝而加速成长或衰老，而会维持着主空间的成长速度，这是一项重大发现，可以说，如果亚空间内空间允许，联邦可以借助这个空间迅速培养起多个强力的军队。

但是……罗伊看向帐篷外，吉利德仍然在黑暗中摸索着什么，老法师给罗伊泼了一次冷水——这个空间按照罗伊的说法是近些年才出现的，但是镜龙湖却存在了不止这么久，也就是说，除非他们找到这个亚空间突然形成的原因，否则贸然将军队训练场所迁到里面，可能会出现亚空间带着进入的人一起消失的问题，那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罗伊叹了一声，将手中的资料放了起来，走到帐篷门口，他也很清楚，其实除了这个问题，亚空间存在的问题很多，目前看这可能是个先天亚空间，对于这个词汇罗伊并不了解，吉利德说他也是很久以前偶尔在一个古籍上看到的，意思就是并非由生命体干涉创造的亚空间，所以亚空间本身是有限制的，吉利德曾以身试险在亚空间内创造融合魔法，险些造成亚空间崩碎。

“休息一下吧，”罗伊对着吉利德喊道。然而老法师却充耳不闻，罗伊摇了摇头，他没想到，平时看上去病恹恹的黑暗法师，却可以在一周只睡了大约三个时辰不到的情况仍然精神奕奕。

他无奈走到吉利德身边拉了拉老法师的黑袍，又喊了一声。

吉利德如梦初醒，他的眼眸中仍然没有一丝生气，但是却布满了红丝，证明此刻他还是有生命的，他看了看罗伊，叹了一声。

“还是没有进一步的发现吗？”

“是啊，界壁外面已经没有任何发现了，正常而言，即使亚空间与主空间重叠，也只是开一扇门，这个界壁实在是太奇怪了。”

罗伊抬头看向天空，虽然除了星星什么也看不到，他和吉利德也通过空中探查过了，整个空间界壁应该是一个半球形的，而亚空间内的空间和外界是一模一样的，“那看来只能下一趟镜龙湖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了。”

吉利德点了点头，这是他那次冒险得到的意外收获，在亚空间近乎崩碎的时候，他明显感应到了从镜龙湖底有一股力量涌了出来，维持住了空间的平衡，才最终没有让自己落入在空间乱流中被撕碎的命运。

“需不需要和其他人联系一下，”吉利德耸了耸肩膀。

罗伊思索片刻，便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必要，你会潜水吗？”

“放心吧，我知道一个黑暗魔法可以让我在水下呼吸，不过只有半个小时时间，时间到之前我必须回到岸上重新准备这个魔法。”

“那就我们俩下去看看吧。”罗伊走向了帐篷，“明天白天吧，等克雷他们到了我们就进去。”

“你不进去修炼一会儿吗？”

罗伊顿了顿，似乎有些心动，但随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在了解清楚这个空间之前，还是不要轻易去冒这个险。”

吉利德回头看了一眼，跟着罗伊回了帐篷，他其实也已经很累了，但是对于亚空间的好奇却让他忘记了疲惫，而此时此刻，心神一松懈，他感觉到了无尽的困意向自己袭来……

第二天一早，克雷和努亚早早地带着补给来了，罗伊走出帐篷，向两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吉利德还没醒。

简单地洗漱过后，罗伊又开始翻阅克雷带过来的资料，这段时间他和吉利德两人在这里搭了个简易帐篷，除了研究亚空间以外，他还在翻阅着魔恋佣兵团的记录，本身他也是很放心克雷等人的，只不过克雷却要求他尽快熟悉佣兵团的运作，说是便于自己汇报的时候不用解释太多。

罗伊这几天白天看资料、研究亚空间，晚上还要汇总一天的研究报告，此时看着克雷又带来厚厚一沓资料，只能无声叹息，边吃着早餐边翻阅起来。

佣兵团的管理确实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得多，首先是任务，现在是战争年代，联邦境内的军队也很强盛，除了黑潮期间，会有一些商人、小商会会雇佣佣兵团护送，而且一般很少会遇到什么危险，只有偶尔一些小团伙盗贼，所以雇佣金也不是很高，至于像魔恋商会这种大型商会，都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所以一般是不用雇佣佣兵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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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一些送东西的任务，这种任务是比较常见的，任务等级根据时效和距离决定，而更加常见的就是一些帮忙寻找东西、找人的任务。这里面就需要看佣兵团的情报网和资源了，而像魔恋佣兵团这种背靠魔恋商会和联邦政府高层的佣兵团则是相对比较好发展的。

当然，佣兵团存在一些S级任务，这种任务相当稀少，但并不是没有，这部分任务大多数是涉及到魔族和魔统区的，这些任务大多是联邦政府或者一些特殊的人群需要发布的。不过由于危险系数比较高，这些任务很多会被挂很长时间，甚至有的已经挂了好几年。

吉利德的清醒将罗伊从资料中拯救出来，他将资料还给了克雷，看向了吉利德。老法师冲他点了点头，走到了界壁边缘。

“哥，你们真的要进去吗？”克雷拉了一下罗伊。

罗伊点了点头，事实上他也不愿意轻易去冒险，只不过如果就此僵持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知道，如果这份报告递到联邦高层，即使丽莎出面，很有可能会出现严重分歧，急于训练超级军队的联邦政府极有可能会将精锐直接派进亚空间，一但亚空间突然消失或者崩坏，那么损失就大了。

努亚带着几个中年人一起回来了，这些人也是后期佣兵团招收进来的人，克雷还是不放心，所以让努亚找了他们过来，希望能增加一些保险措施。

“团长，需要我们一起下去看看嘛？”努亚跑到罗伊面前。

罗伊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聚在这边的佣兵，还是摇了摇头，“就我和吉利德下去，记住，你们在进入亚空间后尽量靠近界壁边缘，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撤出界壁。”

克雷郑重地点了点头。

镜龙湖下，波光粼粼，罗伊跳入水下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问题——现在已经快进入冬季了，湖水即使不冰却也不该像现在这般温吞，不过他没有细想，身边忽然有了什么动静，他回过头，只见吉利德此刻脱下大袍也来到了他身边，老法师骨瘦嶙峋的样子令他有些不寒而栗。

往湖底游去，罗伊发现了另外一个怪异的现象，他和卡尔斯从小便在镜龙湖里游泳，他对镜龙湖可以说很熟悉了，但是，他从来没有觉得镜龙湖的湖底有这么深，他感觉自己已经快憋不住气了，却仍然没有看见湖底。

又下潜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在看到吉利德还安然跟在自己身后才放心，继续向下游。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他们越潜越深，湖下的光线越来越弱，罗伊不知道是因为自己长时间憋气导致的两眼发黑还是什么，但确实，他已经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他自己也快到极限了。

另一边，吉利德也陷入两难的境地，他时刻在计算着法术的时效，但随着深入，他感觉到了不对，这种感觉仿佛是那神秘的力量正在组织自己靠近，他如果继续继续下潜，不知道是否能坚持到，但如果此时他还不上浮，那很有可能过会儿在上浮过程中魔法失效，他不确定自己孱弱的身体能不能坚持中。

而罗伊此刻已经纯粹靠着意志在坚持了，缺氧、黑暗和水下的越来越高的压力已经让他的精神面临崩溃，而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一阵光亮突然出现，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随即，他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拽住，然后再次向下游。

当罗伊离开水的时候，他感觉到了空气，躺在地上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他自诩水性还是不错的，但不想竟然险些死在水下。

在缓过神来以后，罗伊才慢慢坐起身，吉利德一脸凝重地站在一边，他环顾四周，两人不知道何时回到了基尔镇。忽然，他意识到了不对，再看向镇子，竟然还是那座镇子，而就在前不久，这个镇子应该已经变成了一座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