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与神同在，自神与命运领受启示、智慧和能力，传递命运的旨意，引导众生。而在历史上，不乏有拥有先知能力者滥用能力，籍此扰乱世界，最终成为命运的奇点。因此，后世的先知者有一个共识，先知只作为世界的观察者。

——《戈登史诗·先知》

杰斯特看着四周跪倒的众人，还有那个刚才还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守卫头头，此刻正匍匐在自己脚边，捂着自己的胳膊不住的颤抖。

“你认识我？”杰斯特看向了杰拉德。

“是的，大人，”杰拉德低着头，“属下原属米瓦尔要塞边防军，任营长，在调任斐特城前曾经在边境远远看到过大人。”

杰斯特点了点头，重新又看向了脚边的士兵。

“大人，不知道这些小子怎么冲撞您了，”杰拉德说着用手肘戳了戳身边的军官，“这些小子有一部分是跟着我从边防军过来的，所以不太懂规矩，您也知道，米瓦尔要塞没什么居民，他们刚跟着我回来，我还没来得及调教他们呢。”

杰斯特用脚踢了踢那个守卫头头，“这个也是跟着你从边境回来的？”

“这……”杰拉德看了一眼那个士兵，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身边的军官。

“大、大人，这是小的一个远方亲戚，”那军官连忙跪着向前爬了两步，伏在地上，“前几日总长府下令扩军征兵，这才带着几个壮丁来我这边参军的。”

杰斯特皱了皱眉头，他看得出，那个守卫头头的军衔已经是小队长了，“新入伍的不应该放到新兵营参加训练嘛，怎么这么快就升到小队长了？还出来负责守城要务？”

“这……”军官浑身一颤，“大人，他……他……”

“大人，”那伏在地上的士兵忽然不停地冲着杰斯特磕头，额头都流出血了，但仍然没有停歇，“大人，我不知道是您和您的朋友，如果我知道是您……”

“如果你知道是我怎么样？”杰斯特冷哼一声，虽然他年纪不大，不过对于这些事情倒也见得多了，“你的意思如果不是我，今天这事儿你们还占理了？”

杰拉德此时的脸色也铁青，他已经从只言片语中大致了解了事情，一定是这些新兵借着手中的权力骚扰过往百姓，只不过这次却招惹到了大人物头上，杰斯特说得不错，如果这次不是他，说不定这件事儿就被他们掩盖过去了，说不定那个被守卫头头看中的女人此时已经惨遭毒手了。

这件事儿可大可小，要知道军队的法度一向是很严苛的，如果闹到帝都去，这几个小角色掉脑袋也就算了，说不定自己也要上军事法庭，前任斐特城守军副统领达维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杰拉德副统领，”杰斯特忽然叫到了他，让他也不由一颤，虽然他是斐特城城守军的指挥官，但杰斯特始终是统领级别的，还是银月光华军的实权统领，即使杰斯特今天把在场军官全部就地正法恐怕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他颤抖着抬头看向了杰斯特，“这些是你的部下，你看怎么处理吧。”

杰拉德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起身一脚踹翻了身边的军官，“来人，这两个人违反军法，骚扰平民，就地解除职务，今天有份参与的士兵全部移送军法处听候处置，传令下去，彻查城守军中涉及到违规提拔的人员，涉事人员全部自行到军法处报道，如有反抗及扰乱调查者，就地正法。”

平民中有人带头鼓掌，紧接着，四周掌声雷动，虽然那些士兵来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和前面达维克所带领的部队简直天差地别，这里的平民可以说是怨声载道，要不是斐特城海上贸易繁荣，有很多人靠着这些生活的，有很多人已经开始动脑筋要搬到其他城市去了。

“就这样吗？”不过显然杰斯特并不满意，目光灼灼地看着杰拉德。

杰拉德微微一愣，看着杰斯特的目光，连忙单膝跪下，“下官御下无方，对于斐特城城守军扰民之事责无旁贷，也自知能力有限，回去以后我会自己想军部递交报告。”

杰斯特扶起了杰拉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杰拉德副统领，我相信这件事儿你没有参与，但是，作为一方军侯，为联邦镇守一方，尤其斐特城的地理位置特殊，是联邦海上门户，你除了要会打仗，也要学会如何管理军队。”

“是！”杰拉德深深向杰斯特行了一个礼。别看他年级要比杰斯特大不少，不过他自己也感觉到，无论是气量还是威严都完全不一样。

杰斯特看到事情圆满解决了，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众人赶紧散去，恢复正常秩序。只是当他回头再去找罗伊的时候，却发现罗伊正骑着小雪往另一边去了。

杰斯特忙翻身上马追了上去，“我们不进城吗？”

“我不想进了，”罗伊轻轻一夹腿，小雪立刻加速，这次速度提的很快，马根本跟不上，众人也只能望尘兴叹。

“他怎么了？”杰斯特一脸茫然，他看出罗伊也有些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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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莉亚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一甩马鞭，策马朝着罗伊离开的方向奔去，独留下杰斯特和卡恩还有克雷三人在风中凌乱。

杰斯特一脸疑惑地看向了卡恩，而卡恩则耸了耸肩，“你怎么看今天的事儿？”

“嗯？”杰斯特略一思索，摇了摇头，“现在这种现象恐怕不只是斐特城，因为急于扩军，预备役的训练现在成了难题，只不过斐特城因为原属城守军大换血，新上任的指挥官……”

“大人，我没有您看得这么大，”卡恩打断了杰斯特，轻抚马背，“就现在斐特城这件事儿上面，其实您一直忽略了一点。”

杰斯特没有说话，看着卡恩。

“新任指挥官上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从刚才的表现上来看，他的确疲于熟悉这里的防御工事，但也暴露了御下能力不足，”卡恩顿了一下，看向了城门方向，“另外，从平民的表现上来看，守军作威作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地方军法处隶属监察院，在地上上肯定是城主府节制，但是军法处在今天之前却始终没有对这个现象有所行动，就足以看得出很多了。”

杰斯特恍然大悟，军法处很有可能早已知晓这些事儿，但是却管不了或者说不去管，更有可能参与其中，这样下去，斐特城一定会变得乌烟瘴气，所以罗伊是看到了这些，所以不想进城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杰斯特有些担忧地问道。

“大人，我想您就别操这份心了，”卡恩笑了笑，“不论是斐特城守军，就刚才那个杰拉德，还是城主府，虽然职级上低于您，但不收您管制，除非您以后就待在这里，否则我建议您还是别随便插手，说轻的，他们顶多在你在的时候收敛一点，往大的说，他们可能随时可以上报上去，说您干涉地方政务及军务。”

杰斯特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可是不能不管啊。”

西莉亚摇了摇头，驱马离开，卡恩也紧随其后，他在经过杰斯特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下，看了一眼杰斯特。

“大人，军队不参政，您也最多修书一封到军部，将所见所闻上报军部。”

看着离开的两人，再回头看了一眼城门，杰斯特最终还是叹了一声，驱马追上两人，他知道，卡恩说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