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弦嘴眼尾抽了抽,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
“我以前只觉得你冷酷无情...”
“嗯?”缚宁看着他,淡定如初。
然后呢?
“现在发现你脑子也有病。”他接着说:“我迟早把你俩拉去照照脑部CT,看是不是变异了...”
“我脑子没问题。”
缚宁余光扫过旁边李弦满脸不信的表情,面不改色继续补充。
“不过可能良心不太多。”
李弦愣了愣。
两排牙齿滋出来。
侧倒在沙发上捧腹大笑,眼尾泪花都飙出来:“你、你对自己认知还挺准确啊你。”
缚宁倚住沙发,手肘抵扶手上,指背撑住下颚,像个旁观者一样观察他表情。
等人笑完。
她问:“有这么好笑吗?”
没等李弦回答。
她自言自语般放轻了声音:“你们这类人似乎很容易就能开心起来...”
好羡慕,好想拥有这种能力,可惜她就是没有。
她从来没有这样放肆大笑过。
即使如今吃喝不愁,再没什么可担忧的,不安稳的因素也减少很多。
可是她依然无法获得这种能力。
这些年她学到什么?
算计,暴力,羞辱,屈服。
她从烂泥地里爬出来,她也是烂泥本身。
身上的泥泞清洗不掉,像肮脏的血脉一样永远跟随着,在阴天看不见,只有在阳光下才会显露出来。
“我...我...你、你别难过阿...”
李弦坐起身,局促地整了整衣摆。
“我嘲笑你是我不对!你可别掉金豆子啊!”
缚宁回过神,凉嗖嗖剜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不是你自己笑得眼泪乱飞么?”
熟悉又冰冷的语调一下子让李弦缓了脸色。
他疑惑地起身凑过来盯着她脸看,像要盯出个洞来。
发现确实没有异常,只得退回去坐好,手心往自己眼皮上蒙了一下,又重新睁开眼睛,眼珠沿着眼眶顺时针绕了一圈。
“怪了,我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