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坡上,四只大公羊打头开路,罗阳跟在后面,正在巡山。
才十几天,割掉的草又长出了一截,系好的青贮袋一半都被挡住了。
“我说,你们多带羊来啃啃边上的草。”罗阳冲它们四个说。
“罗老大,中间的草都来不及啃呐”三号公羊咩道。
“那你们多生呀,我再买羊,你们地位保不保得住就不好说了。”
四号嘀咕道:“生得再多还不是逃不过被吃的命。”
“哟?”罗阳折下一节芒草叶,掐头去尾,把中间叶脉的两边各撕开一小节,并起左手食指和中指,夹住中间坚硬的叶脉,右手拇指和食指压住被撕开的叶缘,一具最简陋的无弦草箭做好了。
他把左手的叶脉尖对准四号扭动的屁股,右手向下一拉两片叶缘,“叫你觉悟。”
芒草叶脉从左手指尖飞出去,扎在四号屁股上。
“嗷咩。”四号痛呼一声,往前蹿了七八步。
罗阳没用多大力道,草脉并未扎破四号的皮。
“你生得越多,被吃的概率就越低,懂不。”
“再说了,你不生,有的是羊生。”罗阳教育道,“羊天生就是被吃的命,这就是羊的价值,种羊除外。”
罗阳的话很残酷,也很现实。
去年它们被捉到货车时,就以为面临着被宰杀的结果,现在罗老大提了羊的价值,它们立刻认清了形势:人为刀俎,它们为羊肉。
“我们会努力生小羊的”一号咩咩叫道
“光我们不行,还得母的配合”2号提醒1号,“你敢让大王生?”
“我去,”听见2号的话,罗阳气得又摘了片芒草,给了它一箭。
2号甩起短尾,跑上前追4号去了。
四羊一人,走完四百亩坡的边沿倒是没用很久。
罗阳让四只羊滚蛋,自己开始做中饭,它们便撒腿往自己队伍所在的坡跑上去。
那只把李炳锡打得落花流水的公鸡,现在已经成了鸡头,带着十多只公鸡,母鸡和一群半大的小鸡盘踞在羊圈下,加上大鹅和鸭子,这伙家禽已经把羊圈边的一层地皮都扒拉出来了,风一吹就飞起一片灰。好在罗阳严令它们不许动自己新挖的两个水池。
羊圈下堆得厚厚的羊粪自然难逃鸡爪,罗阳其实很不明白,它们既然可以每天划破地面,在土里啄食,怎么就不上到上面,去抓草里的虫子吃,难道土里的虫子比草里的虫子更好吃?
这是鸡的问题,他懒得想太多。
吃过午饭,热出一身汗,他便来到自己的水池,开始泡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