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

第三波寒潮到来了,山里已经进入了严冬,大雪更是彻夜不停地下。罗阳拉开铁皮门,屋外雪光刺眼,眯着眼适应了一下,才看清远处的景象,皑皑白雪覆盖了群山,鹅毛大的雪花仍然连绵不断地从天空中飘落,天地一片茫茫。回首望向巨木林方向,高耸的巨木只显出一个模糊的巨大影子。

‘瑞雪兆丰年啊’,罗阳从嘴里哈出一口气,这样大的雪,应当能改善一下今夏以来持续干旱的土壤墒情吧。

羊圈的羊已经按照黑皮原先划分的四队,分别做好了编号,每队羊的编号很好分辨,1-1、1-2……1-15;2-1、2-2,……2-15。

1队是罗阳的,2队3队是大伯的,4队是李炳锡的。4队的头羊,就是当时被罗阳指定与黑皮交配的那只公羊,因为强行与黑皮交配,已经被黑皮从心里剔出去了,知道卖给另外一个人类,可能以后将会被吃掉后,它就强烈要求罗阳把它那一堆放到最后。

至于黑皮,它是羊群里面唯一的黑羊,自然不需要编号。

除了黑皮外,另外有20只母羊也顺利完成了交配,肚子看得见的鼓起来了,罗阳那队有3只,大伯的有13只,李炳锡的有4只。

当知道开春后就会有13窝小羊,可把大伯大婶高兴坏了,大婶恨不得天天来羊圈这边照看自己的母羊,在大伯好说歹说之下,也是两三天就要过来一下,用她的话说“我在家里养猪都养了这么多年,照看几只母羊肯定比小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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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么大的雪,大婶今日肯定是来不了吧,罗阳转身带上门,开始洗漱,继续一天的忙活。

雪自然是好雪,大伯大婶今日上不了山,只好在家里收拾,没多久就要过年了,在外打工的人已经陆续返乡,儿子也打了电话说还有四天就回来,到时候还要杀年猪,活计可不少。

一些返乡早的青年人,从县城里招呼着往昔的好友来家中里玩耍,村里现在便也多了些客人。

没有什么比大冬天围在火塘里面喝酒吃肉吹牛打屁更舒服的事了。

雪下了一夜一天又一夜,于是热闹的叙旧也延续了一夜一天又一夜,反正大雪封山,雪化之前是没法返回县城了。

老鸦村以龙姓为主,龙子豪不过二十几岁,却已经在外闯出一番事业,据说在义乌做电子商务,年入百万,可羡煞了吴天这些老同学。

防控放松,三年未曾返乡的龙子豪驾车带着婆娘孩子回来了,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他自是要好好在家过个大年。

于是一帮老同学自然而然就聚到了龙子豪家里,反正他现在出息了,来几个老同学才能吃多少。吴天与几个老同学就这样在龙子豪家喝了一天一夜的酒。

众人的兴致都很高,屋内人声鼎沸,主客推杯换盏把酒互吹,吴天也不知道醉了几次吐了几次,反正醉醒后接着喝就是。到了第二天深夜,宴席总算散了,一干同学没有任何还能利索说话的人了。主家妇人搀着各人回客房,把人推上床,床上电热毯自是早早打开了,毕竟是有钱人家,烧炭哪能保证一宿的温暖。

醉客呼呼睡着,几个妇人早就倦了,也草草收拾一下碗筷回房睡觉。这些酒鬼喝起来就不知停,她们不停炒菜上酒,早伺候得心厌,还得摆个笑脸。

不知过了多久,焦糊的烟自一间客房的床单里冉冉升起,被褥下闪着晦暗的红光,床上的人依旧沉醉,鼾声如雷。

红光在被褥中逐步蔓延,随着面积不断扩大,不停积蓄着热量,烟气已经很浓了。

一缕冷风窗缝中吹进来,将紧贴被褥的烟吹开,红光早攒够了热量,接着冷风终于冲破了某种禁锢,噗,燃起了一丝细微的火苗。

梦乡中的醉客,卷着被子翻身,咚,滚下了床,摔在木地板上,他自是不晓得床上的事。

火苗开始逐步壮大,将床上的棉垫全部烧尽,又引燃了靠床的那侧木墙,火势向上,烘烤着房顶的大片木板。

老鸦村的民房,绝大大部分以木结构为主,而今年又是极为干旱的一年,降水极少。

火呼呼地烧着,村里的人沉沉睡着。

凌晨四点多,村里的狗开始汪汪狂声大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