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俯身盯着于景的眼神,一字一顿地说:“想想赵氏全族吧,他们已经得罪过陛下了,若是这一次——”
眼神再次垂到自己手上的圣谕上。
于景逆着宋隐利刃一半的眼神,望见自己投射在他眼眸中的身影,她蓦然淌下一串眼泪,朦胧了那一张子莹的面容。
她想起了薛夫人,想起在她怀中大哭上一场。
许久,喉咙中的酸涩才勉强成了音节:“这么多年,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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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隐掂着于景未接过的圣谕,突兀地直起身子,冷漠地声音很快化作利刃回击了于景的心房。
“我的妻子自始至终都是于景。”
“我就是于景!”于景嘶吼着,拽着宋隐的胳膊逼他弯下腰。
四目相对,宋隐在眼前人的眼眸中看见了早已变形的自己。
“别骗自己了。”
宋隐轻飘飘地这一句话,换来了于景一记重重地耳光。
“两清了,”宋隐抚着面颊露出一个笑靥,将圣谕重新塞在于景手中:“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也希望你是。”
短暂的思考中,于景不得不相信宋隐的绝情。
靖顺帝派重兵前来,她拿回了戎人布防图,这一战并非难事,宋隐却要如此决然地赶走她,那么是不是就证明,这四年多的种种都是幻梦?
宋隐侧回身子,甩开于景噙泪的眼,远眺着关外黄沙之下的四伏危机。
“和尘。陛下……要我和赵姑娘启程回永安。”
宋隐和于景闻声回眸,眼神撞上了裹在披风里的太子。
三个人的眼神短暂地交汇后都有了各自的偏向。
“恭祝殿下和赵姑娘一路平安。”宋隐朝着两人拱手道。
命运开了个奇怪的玩笑,将今时今日的宋隐和彼时彼刻在青州的于景换了位置,画出了一个奇怪的圆,居中的都是太子。
太子走近二人,抬住宋隐的手:“和尘,玉凌关就靠你了。”
“定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