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萝白了一眼地上的小栓子,轻声呵斥:“你做事也太不担心了!谁叫你逞口舌之快的!人没有弄死还惹了一身骚!”

小栓子哭诉道:“元夕夜娘娘得知广平郡王去找二姑娘,气得不行,火急火燎地就要我去了解了二姑娘,我也有些气,这才在河边出了声。”

小栓子慌忙摆手,“不过我声音和放屁似的,二姑娘都闷在水里了,肯定听不着!”

松萝咬牙啐了一口,怒道:“你就该死!”

“是是是!”小栓子两手一左一右地扇自己巴掌,两只眼睛提溜着看着松萝,“小的是该死,可是姑姑的那些金银宝贝,他们可不该死啊!”

“你!”松萝气得一指,“你个没根的东西敢威胁我!”

小栓子口齿伶俐,又有些机灵,从前还不是贤妃身边红人时就巴结着松萝帮她往宫外送宝贝,过了这么些年头,也积攒了不少。

瞧松萝生气,小栓子忙起身赔笑,悄声说:“小的哪敢啊!姑姑那些物件我都是当头等大事去办,不敢告诉旁人。贤妃娘娘恼了要取我小命,我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姑姑的那些宝贝藏哪里了,可不就耽误姑姑以后发财了嘛……”

松萝吐了一口气,摆手道:“你也别和我叽叽歪歪的了,我劝着不叫你死。”

“诶,”小栓子喜得乱跳,“谢姑姑再造之恩,我以后当牛做马报答姑姑!”

宫中花宴,人月团圆,热闹非凡。

相比之下,御花园冷清不少。于景穿了一身素净纱衣,发髻慵懒一卷,毫无修饰。她放下灯笼,停在池边的老梨树下,手中握着一根枯枝,踮起脚去摘梨花。

“赵姑娘?”宋祁试探着走上前来。

于景不理,仍旧踮脚折花,一头松懒的发髻摇摇欲坠。

“果然是你。”宋祁往树上一靠,借着月色瞧清楚了梨花下的人。

于景假意惊讶,匆忙回身行礼,一头乌发散落在肩头,“不知道二殿下驾临,臣女扰了二殿下清雅了。”

于景入宫以来,一直刻意躲着宋祁,为的就是今日。

宋祁望去,见于景轻纱遮面,一双眼中满是粼粼波光,恰如天人坠地。